看着吴穷脚踩着刘长老的后背把长剑拔出来，然后甩掉剑上的血，慕容胜雪目光呆滞。
那可是刘长老啊！先天境界的超级高手啊！就这么一剑被他捅死了？连个遗言都没有......
“慕容兄？”吴穷见他毫无反应，疑惑道：“看你这一脸死了老婆的表情，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慕容胜雪张张嘴，颓然道：“我老婆死了。”
“......”吴穷有些尴尬，他安慰道：“呃，没事儿，好歹还有兄弟们陪着你，跟他们出去喝一杯散散心呗。”
“我兄弟们也死了。”慕容胜雪麻木道。
“......”吴穷扯扯嘴角：“好歹你还有师门......”
“我叛出师门了。”慕容胜雪缓缓道。
“......”吴穷沉默良久，开口道：“总之......先跟我来吧。”
慕容胜雪如行尸走肉般跟在他身后。
半个时辰后，听雪阁某处据点内。
吴穷两人踏着一地尸体走到屋内坐下。
吴穷面色严肃，伸手示意：“请说出你的故事。”
慕容胜雪苦笑摇头，他现在没心情开玩笑。
“吴兄，你怎会在这里？”
他不是正在太清派浪吗？
吴穷嘿嘿一笑：“不把听雨阁森罗殿搞个天翻地覆，在下念头不通达。”
他们一行人大半个月前就悄悄来了齐州，这也要感谢大周官府，做榜单的时候只有名字和一些简单描述，而不是还有跟素描一样的画像。
所以走到哪都被人认出来这种事完全不可能嘛！
“原来最近听雨阁和森罗殿的据点被灭，都是吴兄做的。”慕容胜雪叹道。
他又不傻，吴穷说完，他很容易就联想到了。
更别说这个屋子外面还有那一地的尸体。
吴穷笑笑，正待开口，却被人打断。
“吴兄，贫僧回来了！”门外传来戒色的大嗓门，紧接着门被推开，戒色等八人鱼贯而入。
吴穷回头，看着三个和尚油光锃亮的嘴，无奈道：“大师，你又偷人家的鸡吃？”
“又没人看见。”戒色满不在乎地抹抹嘴：“再说这次的鸡肉挺嫩的，比上次强多啦。老母鸡还是适合熬汤，不适合烧烤啊。”
地上全是死人，当然没人看见。所以说潜行其实就是把发现自己的人全杀光，没毛病。
慕容胜雪闻言目光惊悚的看着三个和尚。
周围全是残肢断臂，然后三个和尚坐在空地上若无其事的烤鸡腿......想想就恐怖！
“天天吃鸡，偶尔也得换换口味。在下看那看门的大黄肉挺多，为什么不尝尝？”吴穷好奇。
“阿弥陀佛。”戒色严肃道：“吃狗的话自然门要上门静坐的，为保我少林平静，还是算了吧。”
原来这个世界也有动保，吴穷撇撇嘴，看向其他人：“看大家都比较平静，想来结果都不差。”
“无量天尊。”紫虚道长笑容平和：“森罗殿外围分舵已清理一空，贫道可保证，不会有任何一条生命活着。”
紫虚道长也不是善茬。
玄机大师笑容阳光：“阿弥陀佛，吴少侠请放心，贫僧决不允许听雨阁分舵有任何活着的生命存在。”
灭门这种事当初在西域他也做过不少，此时只不过重操旧业罢了。
小李子邀功：“穷哥哥，我杀了四百三十七人呢！”
“四百三十八。”小白平淡开口。
“胡说！”李剑诗反驳：“你那据点明明就只有四百一十二个人！”
当初挑选据点的时候，她专门算过了才选的。
没错，她就是要压苏慕白一头！
“是四百三十八。”苏慕白瞥了她一眼，云淡风轻道：“我还杀了三条狗，十八只鸡，还有马厩里的五匹马。”
“......”李剑诗咬牙切齿：“算你狠......”
慕容胜雪默默地看着眼前这群凶残的家伙像讨论杀鸡一样讨论着杀自己的同门，他的内心却毫无波动。
“嗯，诗儿跟小白都做的不错。”吴穷夸了一句。
“咳。”神奇的海螺出声。
“当然，还要多亏了璇玑提供的情报。”吴穷自然地接了一句。
李剑诗撇撇嘴，看了一眼慕容胜雪，惊讶道：“嗯？这不是当初在西恩山庄的......那谁吗？”
当初在西恩山庄，她眼中只有吴穷，其他的臭鱼烂虾她完全没有在意。能对慕容胜雪有印象，还是因为他长得比较有特色。
“在下慕容胜雪。”他已经抛弃了韩琛这个名字：“曾经是听雨阁弟子。”
“难怪你说叛出师门，那咱们就没啥冲突了。”吴穷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在下现在是森罗殿少主。”慕容胜雪说道。
他一心求死。
“哦。”吴穷反应平淡。
“吴兄为何不杀我？”慕容胜雪不解。
“被我宰了的那老头是听雨阁长老，慕容兄既已叛门，却还和他有所联系。在下有些好奇，不知慕容兄可否替在下解惑？”吴兄笑容真诚。
他闻到了搞事的气息。
“反正在下也不打算活了，告诉各位也没什么。”慕容胜雪笑笑，开始回忆：“故事要从几年前说起......”
小半个时辰后，慕容胜雪面容平静的讲完自己的故事。
他没有流泪，因为他的眼泪已经流干了。
“嗯......简单来说就是你和师妹青梅竹马，却因此得罪了一个有背景的二代，然后他把你丢到敌对帮派做卧底，替你出头的几个弟兄也都被丢了过来。然后他顺带着娶了你的青梅竹马，在几年后又出卖了你们的身份，你被迫亲手杀了自己的几个弟兄，然后又间接害死早就知道你身份却一直深爱着你的老婆，所以你生无可恋决定追随老婆而去......你这故事拍成话戏肯定能火。”吴穷摩挲着下巴吐槽道：“话说这年头这么流行卧底的吗？这都几次了......如果小说这么写，读者肯定早就弃书不看了。”
“原来正常的江湖生活是这样子的。”戒色感叹：“可悲可叹。”
“这一点都不正常......”吴穷回道。
尔后他问慕容胜雪：“话说你老婆还热着吗？”
见慕容胜雪面色不豫，他赶忙解释：“不是，我是说她身体是否完整，且过世时间有没有超过十二个时辰？”
“云英她并未过世超过十二个时辰，怎么......”他猛然抬头：“吴兄！难道你能救她？！”
“这还要看看再说。”吴穷神秘笑笑，尔后图穷匕见：“但这要付出一些代价。”
“您尽管说！”慕容胜雪离席跪在地上，坚定道：“只要能救云英，让我做什么都行！哪怕你要我的身体！”
“......”李剑诗声音古井无波：“听雨阁余孽，还是杀了算了。”
而小白姑娘已经一拳打了过来。
吴穷赶忙拦着二女，回头笑道：“那倒不用，只是请慕容兄帮我们引见殿主，这个代价嘛......需要他来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