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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料子找好,老江寻思着,现在还怕什么嫌隙,不如趁着两孩子住农庄时,把他俩的小院捯饬捯饬。
  江知与看父亲风风火火的,依然害怕。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小谢给你写信,说了什么?”
  江承海说:“也没什么,他一天都离不开你,哭着求着让我把他弄来。”
  江知与:“……”
  很不可信的言论,他听得心里直打鼓,又羞又喜又忐忑。
  “他应该不会这样说话的。”
  江承海瞪眼:“怎么不会?我招婿那天,是不是他一直扯着我,问我有没有喝多?生怕娶不着你!”
  江知与想了想,“小谢真的愿意过来?”
  出发前,父兄都问过,小谢那态度,可是很坚决的。
  江承海不要他管,“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东西。把他接来,他不喜欢,自己会跑的。”
  江知与迟疑着点头,但否决了盖书房的建议。
  “宅子里有空房,重新盖书房又远又零落,读个书还要走几步,麻烦。”
  江承海应下,“把你院里的小楼改改,推了种点花树,放点假山,搞个池子养鱼种荷花。我看读书人都喜欢这调调。”
  江知与也喜欢。
  “过阵子吧,等这头安置了再说。”
  现在正是用银子的时候。
  来自老三的危机刚刚过去,江承海正是心里热乎的时候。
  又想补偿江知与,又想给谢星珩一些家的温暖。
  他跟江知与讲两句话,脑子也上头发热:“你甭管,爹看着办。”
  江知与:“……”
  不行了,真的很好奇小谢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看看他爹都被哄成啥样了。
  各项事务将将定下,江知与还有得忙,头几天江致微跟着他一起,四处教习。
  谢星珩的建议书里写得明明白白,但没有配图,江知与从前没有实践过,不知道产品在各阶段的样子。
  教的时候,他估摸着来。
  详细问后边的内容,他颇为神棍,说到了日子就知道了。
  第一次做,没有菌种,谢星珩做了标注,自然放置,豆子会发酵。
  初期工序结束,就是静置等待。看环境决定发酵时间。
  做豆腐是最快的,当天就出了成果,庄子里欢呼声震天。
  食品加工是七家合作,又以势力大小,分了领头人跟合伙人,他们互相钳制,比族长家几个儿子和睦。
  见了成效,当天产出的十几板豆腐,给周边族亲都送了些,吃口新鲜的豆腐。
  这是谢星珩想出来的法子,江知与给谢星珩装了好些。
  有没压实的豆花、成品的豆腐,还有没干透,需要再晒晒的腐竹。
  上回王管家给谢星珩带了小龙虾跟鳝鱼,这两天府里来人送冰,有了谢星珩的回信,江知与发现他挺爱吃的,就又叫人捉了五条鳝鱼,捞了一桶小龙虾,另带了些瓜果。
  赶巧,他爹该走了,王府来信,明天押镖,这些东西就由他顺路捎回府。
  江承海不想把离别搞得酸情,走之前,跟江知与说:“你爹爹不在,府里得有人看家,过两天致微忙完,就把珩儿换过来了。”
  江知与:“……”
  还在叫珩儿,可真热乎。
  父亲对小谢态度转变,他心里高兴,便不提谢星珩的事,转而问道:“你这次押镖,会去京都?方便把爹爹一起接回来吗?”
  上次父亲说可以顺路把小谢带去京都考试的。
  江承海正有此意。
  作为一家之主,家里摊上大事儿,他能怒能骂不能急。
  夫郎在京都的情况,傻子都知道不会好。
  不等家里安定,没有王府来信,他不放心走,也不敢走。
  一个江老三,能要了他家小鱼的命。
  一个王府的差事,能把全家都送了。
  他心下叹气,要问问谢星珩探听王府不争气的傻儿子做什么。
  王府这条大腿,确实够粗。
  他前脚刚走,庄上就来了好几家亲戚,上赶着给江知与送礼赔笑。
  为之前家宴上的话赔礼道歉,一张张老脸豁出去了,他们想挣钱。
  江知与心不狠,做生意的,也流行一句话,叫“做人留一线”。
  他说:“食品加工厂你们是掺和不进去了,大酱方子我已经给了族长家,酱油就由年轻一辈领头,给他们些出头的机会。
  “做酱油跟做大酱一样,半年起步。你们看这样行不行,下季度,你们先种黄豆,做原材料供应,年底第一批酱做出来,我们会扩大规模,到时要再加人的。”
  他死说活说,不给准话,不做许诺,没有直接定下跟谁家的谁谁合作。
  在场都是颇有生活经验的长辈,哪能听不出来他话里的考察意思?
  肯定要加人的,至于把谁家拉入伙,要看表现。
  主事很锻炼人,事无巨细,都要他过目。
  比府里的琐事更多,人多矛盾也多,各处平衡牵制,关系利用,以及跟大量不同的人频繁打交道,让江知与短时间里获得了极大提升。
  他说:“大家都是族亲,我拉拔谁都一样。”
  都是族亲,他要拉拔向着他的。
  就是江致微,这阵的忙碌下来,整个人的气质都沉稳朴实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