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眼底有波澜，心底有暗涌流动，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什么梦？”
靳承延欲言又止，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说出了那个答案：“梦里我睡了你。”
谢星星有些呆滞，笑不出来，海风有点凉，心里更冷，越接近那个答案，越忐忑不安。
她不知道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态问出这个问题，她只知道她的脑袋有些懵：“所以……你是因为那个梦才追我的？”
他说：“嗯，有一部分是。”
“那另一部分呢？”
“觉得你有点意思。”
谢星星攥紧手中的筷子，继续问：“那是梦占的比例多，还是觉得我有意思占的比例多？”
靳承延观察着她脸上的情绪波动，指尖在桌上轻点，认真想了想，他不想骗谢星星，默了一下，他薄唇轻启：“刚开始是那个梦，后来觉得你这个人有点意思。”
所以是因为想睡，才对她感兴趣。
这不是她想听到的答案。
不是。
没有任何一个女孩想听到的是因为我想睡你才对你感兴趣这个答案。
靳承延对她好吗？
答案是很好，非常好，他的每一次表现，都证明他很喜欢她，但这些都不是他追她的理由。
失落吗？
有点吧。
虽然在一起之后，他也从来没有强迫她做那种事，但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
她现在有些分不清他目前对她的好，是想让她心服口服的跟他睡，还是以喜欢的前提对她好，想跟她睡。
谢星星淡淡地“哦”了一声，然后特别无所谓地笑了笑，继续低头吃，不抬头看他，吃的什么不知道，反正尝不出味道，脑袋里循环往复都是刚刚的对话。
靳承延在一旁无声看着她，他的脸上有些从未出现过的失措，过了几秒，她装不下去了，扔下筷子，把嘴里嚼的东西囫囵地吞咽下去，拿起纸巾擦了擦嘴，笑着说：“算了，你自己吃吧。”
第141章 两清
靳承延从她的‘算了’里听出别的意思。
不是单纯算了的意思，是他们算了的意思。
谢星星现在真的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情绪和他继续吃下去，或者说，她现在不太想看到他。
她站起身的同时靳承延拉住她的手腕，谢星星转头看他，视线最终落在他的手上，她冷冷地开口：“放手。”
靳承延在她话音落下后，他的眼底有一丝慌乱，立刻解释：“我没想瞒着你，在追你之前我就打算坦白了。”
谢星星看着他，轻笑了笑，但眼里没有任何笑意，她一字一句说：“我没怪你瞒着我，就是觉得你可能不是因为喜欢我而追我，感觉有点失落，我把你想追我，当成了你喜欢我。”
靳承延叹了口气，心里像是有千万的情绪和话说不出，最后他压着脾气，语气低低沉沉地说：“我不喜欢你我为你做那些干什么？”
“也许你现在是喜欢我的，但是之前不是。”她在这句话里加了也许两个字。
“我承认，我之前确实分不清对你感兴趣是因为那个梦还是因为喜欢，但现在我能确定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谢星星不紧不慢地说：“那可能是你还没睡够，等你睡够了可能就分清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了。”
这句话里带着刺。
温度在这个时候开始下降，气氛逐渐不对劲，周围几桌的人开始往他们两个人身上看，时不时低声讨论一句。
靳承延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攥着她手腕上的力道陡然加重，谢星星感觉到痛，但仍旧一声不吭，只是微微皱眉。
他身上的气压极低，脸上带着一股阴郁的颓败感：“你现在要因为这个，全盘否定我所做的一切的是吗？”
谢星星神色冷漠，不带任何情绪地说：“没有否定，但我现在分不清你是因为喜欢我才对我好，还是因为想让我心服口服的跟你睡才对我好。”
这段话里，她甚至连喜欢两个字都不想加上。
这句话说完谢星星的眼眶有点发酸，她看着靳承延，空气变得稀薄，海风的凉意有些彻骨的冷。
靳承延也同样看着她，她的态度很坚决，把他对她的好在心里看的很明白，同时又清醒的知道他追她的理由由刚开始不单纯到后来的感兴趣，这样的好在她的心里不叫喜欢，她想的很清楚，并且在她的心里已经给他定了生死。
他无声地笑了笑，跟往常的笑不同，偏过头没看她，过了一会儿，他的话随着海风轻轻地飘过来：“那你不打算考虑我的感受了是吗？”
谢星星眼睛发红，鼻尖泛红：“分手吧。”
靳承延转过头看她，眼睛也红着，往日的理智和压制的脾气因为这三个字全部崩盘，他的话里带着几分即使颓败也要占据上风的赌气：“我的付出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是吗？”
“你付出的前提条件对我不公平。”
“那你现在单方面决定分手对我来说就公平吗？”
“两清了。”
靳承延走到她面前，在两人距离十公分左右停住，他抬起手，掌心抚在她的脸颊，眼睛死死地盯着她，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你确定不要我了是吗？”
他的脸上明明还是一副占据上风的表情，但这话里像是在卑微的寻求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