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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什么表情?”柏若风收好玉佩,笑眯眯拍了拍他肩膀,“他是长了三头?还是六臂?”
  “少爷!”见他竟不放心上,还在取笑,阿元压低眉毛,眼睛快速扫了眼帐外,低声把情报说出:“主将原是镇南将军留在京城的孙辈,名唤张剑南。本是因着祖辈荫蔽,做了京城的守门校尉。此次走了狗屎运,被太子提为龙武将军,他一开心,去繁花里逍遥了好些天,谁也找不着。今早才回的府,现在一来就……”
  阿元的话没说完,门外一道得意洋洋的声音远远传开:“副将何在?怎么还要本将军亲自来寻?”
  柏若风倏然起身,只见帘子被人掀起,走进一个银甲将士。柏若风端详一二,只看出对方眉眼间的傲然。
  本以为这就是迟来的主将了。然不待他开口,将士矮身让出位置,门外走进一位个子略矮小的身影。
  那人背着光,一身金光闪闪的盔甲,披着红披风,要多显眼有多显眼。不像要去剿匪,倒像要参加宫宴。
  柏若风按了按差点被闪瞎的双眼,朝来人行了个礼。
  那人走到他面前一米处,仰头上下打量着他,视线明目张胆,粗鲁无礼。
  “你就是镇北侯的小儿子?”张剑南仰头看着眼前气宇轩昂的副将,满意地点头,伸长手去够柏若风的肩膀,僵直地拍了两下,“不错。你把军队整理的很好。事成之后,本将会向殿下举荐你。”
  柏若风捏着拳头,都想往他脸上送拳了。新集结的军队可不像原有的军队那般有一套固定的行事逻辑,他忙前忙后整顿这么久,这家伙等启程了才现身坐享成果,还轻飘飘来一句事成之后如何如何。
  还举荐?本来想要出口的话被硬生生憋了回去,柏若风都给气笑了,皮笑肉不笑地咬牙‘谢’道,“那便在此先谢过将军。”
  似是没想过副将容色过人,才从温香软玉里爬出来的张剑南望着他清凌凌的桃花眼,一时移不开视线。脑子里只有个冒犯的想法:一个大男人,怎么比昨夜繁花里的娘子还好看。
  曾听闻京中有贵人喜好豢养男宠,往日里张剑南嗤之以鼻,只道贵人癖好奇异。今日却没来由的想,若宠儿长这幅模样,那是怎么养都不过分的。
  待柏若风敛了笑,肃容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启程时,张剑南才回过神,大手一挥,豪迈道:“不过一座小小匪寨,今日便启程前去,待本将斩了匪首,献给殿下!”
  柏若风见事情顺利开展,心里不由松了口气。暗道不管怎样,至少张剑南表面上看起来还算是靠谱的。
  想来若没点脑子,也做不得京城的守门校尉。
  然而他还是放心太早了。待军队启程,张剑南寻了空,凑到柏若风身边,说了一堆有的没的话来攀关系。
  然而他们实在没有什么关系。打从父辈开始就没有联系。
  昔日,镇南将军与镇北侯同属先帝选拔的人才,然而镇南将军因为夺嫡站位做了太子党,当今天子一上位,就把人打发去南边驻守,一年得以回一次,而家眷却全留在了京中。
  镇北将军看似个莽夫,实则颇为油头,哪边都不沾,自请去驻守北疆。因为北边越国的威胁,天子登基后还给镇北将军封了侯,可把其他三位将军眼红的。
  柏若风把他的话当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
  虽是柏若风张嘴闭嘴对方宥丞说自己是去出游的,可这么一看,张剑南才是真把剿匪当做出游的人,优哉游哉的不行,军队前进的速度慢得还不如路边经过的马车。
  “听闻镇北侯除了二子,掌上还有位明珠。算一算,今年快及笄了吧?我观柏兄这般好颜色,料想那柏小妹定然也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说来我张剑南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深情,发妻离世几年都未有续弦,可今日一见柏兄,我就倍感亲切啊!”张剑南越说越离谱,“似是我命中注定的大舅子!”
  柏若风眼皮子一跳,避开他想拍自己肩膀的手,捏紧了拳头。
  拍了个空,张剑南坦然收回手,继续滔滔不绝道:“北疆一片苦寒之地,哪是能养人的,还是京城好啊。我张家在京城也算有头有脸,哪家姑娘不想嫁入我张家?只是我一直没有遇到命中注定那人。若是令妹能嫁到京城,那……”
  柏若风再听不下去,迅速打断他的话,“那她见着了你,得喊一声张侄子。”
  面对着张剑南漆黑的脸色,柏若风挑眉,毫不客气道:“你刚也说了,你爷爷与我父亲昔日同朝为官,打过交道。这么一看,你还得喊我声叔叔。”
  第44章 剿匪
  张剑南看出了他的拒绝, 没有再试图接近。然而每每见了他,鼻子都要朝天仰去,大有明着骂柏若风不识抬举的意思。
  柏若风并不在乎, 一笑而过,反倒让张剑南把自己气死。
  若是不吃不喝加急骑马,一天可跑两百公里。军队行进当然无法做到这么快,只是景县离京城不过一百多公里, 军队行了一日, 因为常常休息,以至于还远远没到路程的四分之一。
  柏若风劝了主将一回, 但因着他不久前话里刺了张剑南,张剑南冷哼道:“军队如何行进,日程多少, 如何剿匪,还归尔等小小官身指手画脚不成?”
  本事没看到有多少,脾性倒是傲得很。柏若风抱臂而立,皮笑肉不笑道:“那就祝张将军旗开得胜。”他口中叼着的野草随着吐息一上一下, 优哉游哉的模样把张剑南气得差点没呛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