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倾,阿瑶。”那位对凌清不屑的绿衣女子,甘宣走了过来。
她把凌清完全忽略的坐在沈文倾的对面。
“过几日,皇后娘娘邀请了所有北凉未出阁的姑娘进宫赏花,文倾姐姐要去吗?”甘宣的态度简直好到快要腻出蜜了。
因为她的嗓音比娃娃音还要娃娃音,凌清的鸡皮疙瘩都起了全身。
.
金玉牌如见城主,谁都不能违抗,更不敢违抗。
说到底,只要城主还在,凌清就有撒野的资本。所以他现在,也要暂时夹着屁股做人了。
“老奴知道了。”
陈兴的陡然变化,让凌清的眼眸深了深。
竹心得到凌清的暗示,便跟着陈兴的后尾进了账房存银钱的小屋。
过了好一会儿,竹心先一步走了出来,手里除了拿着一个小木盒,还抱着基本账本。
陈兴命令两个小厮,随在他身后,将半箱账本从小屋里推出来。
“姑娘,竹心手里的,是刚才老奴没有对照完的账本,这半箱子里的是没对照过的。现在银钱都在姑娘手上,那就麻烦姑娘自己对一对了。”
“对完了,还得麻烦姑娘,把各院下人的月钱都拿出来。明日就是发放的日子了。即使府里过的再艰难,也不能拖欠下人的月钱。”
凌清隔着陈兴那张,一心为别人操心的面孔,看到了一颗阴险的嘴脸。
“可行。”
陈兴意想不到凌清会答应,愕然的望着她好一会才发觉,自己失态了。赶忙挪开视线,应了声:“是。”
嘴角的笑意,却怎么都放下来。
凌清示意竹心将木盒子打开,里面只剩两根金条和一些碎银子。
前几日才送来的,至少有一万五千两余金的钱,现在就只剩两根金条,这得有多大的能耐,才能硬生生的把钱,吞进肚子里去?!
凌清目测箱子里有十几本账本,在看向竹心手里的账本:“你对的账,都对的上吗?”
“暂时对的上。”
暂时?!
也就是说,箱子里的大有可能都对不上了?
“你把陈年累积的账本都找出来,送到前院去。”凌清从椅子上起来:“本姑娘现在就要开始对账了。”
陈兴和在场的人介一惊。
陈年累积的账本?!
那得对到猴年马月去?
“姑娘,陈年积累的账本,就数德年间的,就有三十多年的账本。若是要算上老城主那六十几年间的账本,数目可不是开玩笑的。”陈兴担忧道。
凌清故作恍然大悟:“不对,我说错了,我要的就是德年间内的所有账本,也就是我爹爹上任那天开始记的账本!”
“申时之前给我全都搬过去。”凌清说完,抱起木盒子,阔步离开了账房。
陈兴领着众人,目送凌清离去后,再也隐忍不住怒气,一脚将账房的门踹地稀巴烂。
吓得两个看门的壮实小厮,啪的一声跪了下去,匍匐在地的身体一个劲地颤抖。
“没用的东西!”陈兴怒道:“跪什么跪,给我死去马房,拉两板车过来!赶紧去!”
两小厮拼命的爬起来,一路奔去一路跌到。
“大哥!”陈兴的弟弟陈昌来了。上次要送来的账本,那天被凌清的突然到访吓了一跳,没送成。
这两日又忙着赏花宴,所以才耽搁到今日。
陈昌见自家大哥领着众小厮站在门口,又刚打骂了一番,好奇的快步上前询问。
“大哥,发生了何事?怎么那么气恼?”
“凌清把所有的钱都拿走了,还要对账本。”陈兴挥退了所有人,才拉着陈昌到一边诉苦:“以前的账本都能对上,近几年的账本都是假的,要是被她知道,那我得负多大的责?!”
陈昌讶异:“找继夫人啊!”
“你以为我以前没找过继夫人,说假账本这件事?她怎么说的,当时你也在场,难道你忘记了吗?”
陈昌只是一时半会没想起来,经陈兴一提,确实是有过这么一回事。
那是在三年前,刚开始做假账的时候。城主吩咐徐小正来查账,陈兴第一时间收到风就跑去和蒋情禀告。
蒋情居然要他直接把她教的话说一遍就是了,可他说不出啊!
就算说是二公子偷了钱,去北凉买了地,没地契怎么证明?加上二公子又是个敢做不敢当的人,买地被人骗了的事,对他来说就是丢脸的事。叫他承认那是不可能的。最后,陈兴只能自己想办法。
软的不行,就只能直接来硬的。所以,就是在那次打了徐小正一顿后,他就没有再来查公账了。
这回,轮到凌清亲自上门,陈兴能不慌吗?!
只是没有想到,凌清连钱都不放过!两根金条啊!
要是没被拿走,他至少能将一根半的金条收进自己的钱袋里。
“大哥,就让她对。一个小姑娘而已,还怕她查出什么吗?”陈昌不以为然道。
陈兴真想一巴掌飞到陈昌脸上,他都被凌清打的没脸了!!
这事,他不想给弟弟知道!
丢脸。
“凌清手里拿着城主的金玉牌,代表着这事是城主的主意。”
“金玉牌!”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答应她,就是因为金玉牌在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