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代目本人却兴致不高的模样,公事公办的念起了祝词,等交换戒指的时候,宇智波鼬终于不再强迫自己注视台上,垂下了头,牵着念的手露出疲惫的目光。
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没什么再能让她转变心意了,不论是他,抑或是他们的孩子。
她不再是当年那个被他轻易掌控于股掌的久,不会被他蒙蔽,也不会因为威胁迷茫,认清自己的本心,笔直的走下去。鼬静静的想到,是因为鹿丸,这个男人坚定的站在她身后,做她坚实的后盾,她才会觉得安全,镇定从容。
这是他从来没有给过她的。
年幼的孩子没有注意到父亲的异常,他的目光追随着十,想要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自上次之后十再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等焦虑和疑惑统统随着时间沉寂之后,他意识到,自己是怀念她的陪伴的。
礼成之后,他们执手穿越场地,十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最终落在了念的身上。她注视着他,露出毫无芥蒂的笑容来,仿佛在传达某种讯息。等看不到新人的身影了,台上的六代目交代了之后庆祝的地点,众人便熙熙攘攘的拥出了礼堂。
念迟疑的问道,爸爸,后面我们还去吗?
鼬牵着他的手,注意到孩子目光中的期待,在心里叹了口气,平静的说道,走吧。
不能再为自己的任性而牵制无辜的孩子,鼬深刻的意识到这一点,随着众人走向约定的地点,找了角落的座位坐下,为念拿了一些吃食,沿着长桌敬酒的新人也差不多走到了他们跟前来。
念,许久不见。十快走两步,穿过鹿丸走到前面来,同念语气轻快的说话,最近筹备婚礼,没顾上去看你,抱歉了。
念侧脸看了一眼父亲,回答的有些拘谨,没事。
我很想你。她弯着腰与他对视,精心描绘的眉眼一下子冲到面前,念忍不住呆了一下,又听她继续道,往后还来家里玩吧,不论是你也好,还是鼬也好,我永远欢迎你们。
说着,她也侧头去看着鼬,身后的鹿丸有意慢了半步,还在同前人寒暄,狭小的空间只余他们三人相互对视。鼬穿了深色的和服,鸦黑色长发束在身后,同样乌黑的眼眸注视着她,平静的神色毫无波动,只是沉默了片刻便点了点头,十笑着摸了摸念的头顶,又端起酒杯同鼬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像是某种无声的承诺一般。
十转身继续向前,鹿丸便自然的跟上,错过了鼬的席位,颇有种心照不宣的意味。
鼬拉着念坐下,端着手里的酒杯慢慢饮尽,又给自己添了一杯。席间热闹,觥筹交错,偶尔有人来同他举杯,鼬也一一应下来,酒精摄入的多了,多少麻木了起伏的心。等念意识到的时候,觉得自己的父亲沉默的过分,无可奈何的四处张望,就看到了走上前来的佐助叔叔。
叔叔,爸爸他有些念说了一半,就听到佐助有些头疼的接话道,我就知道。
说完,他挤到鼬身边搀扶起他,又对着念道,走吧,先去我家里。
念松了一口气,起身跟上,还不忘记礼数周全的说道,给你添麻烦了,叔叔。
佐助缓和了神色,抽出一只手拍了拍他道,不是你的错,倒是这些不成器的大人,确实应该好好反省自己了。
回到家不多时,樱阿姨也回来了,看到躺在沙发上的鼬有些吃惊,被佐助一个手势噤声,又走过来同念道,今天就住下来吧,我给你添一床被子。
说着,拉着念的手往内室走去,将空间留给宇智波兄弟俩。
佐助洗了一条毛巾,置气的扔在鼬的脸上,后者也不生气,伸手拉下了盖着自己鼻孔的毛巾,撑着头坐了起来。佐助好心等他缓了一会儿,抄着手问道,清醒点了吗?
面对佐助,鼬总体还是好脾气的,多少有种不和幼弟计较的包容,嗯。
我是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奇怪的期待,但多少也该在表面收敛一些。佐助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语气不善的说,我听念说,你不愿意他和十交往,单方面切断了联系?
嗯。
你在想什么,逼着孩子和母亲分离,更有甚者,你考虑过对念的影响吗,那孩子
他在怀疑,我没办法解答他的怀疑。
佐助蹙起了眉,不能实话实说吗?
鼬平静地看着他,之后呢?
佐助仿佛意识到什么,你在害怕什么?
鼬没有回答,静静的盯着地面发呆,仿佛是刻意忽略了佐助的问题。过了一会儿,他调整好了心态一般,尽量让语气轻松一些,你不必太担心,如今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佐助静静的看了鼬一会儿,叹了口气,你知道就好。
多余的他也不必再说,道理有谁不懂,只是没想到当年杀伐果决的兄长竟然也会被困其中,多少有些让人意外。倒是没见鼬从前对他优柔寡断过,佐助颇有些气恼,纵然已经原谅了兄长,却还是忍不住在某些时刻怨气。
沙发留给了鼬,佐助没好气的走进内室,看到樱已经安抚念睡下了,心又软了下来。这个孩子懂事乖巧,很是讨喜,又聪慧敏感,是个十足的宇智波无疑。佐助深知一个被限制了眼界的宇智波会走上什么样的歧路,他其实也乐见念接触十,从普通人的视角去感受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