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全完了。
粉毛章桐被拷走时仍在哀求警察,“警官,我没参与啊,我一直都在边上看着一点收手也没动!”
押着粉毛的警官正言厉色,“参没参与全部留着在审讯室交代!”
现场从警察破门到羁押上警车,骇人又劲爆的场面接连不断。
夜色如墨,宋阮、路垚、陈九作为受害者需要跟警方详尽一切,和盘托出过程。只是靳越舟死死跟在宋阮身边,不愿意离开半步,沉默又偏执。
审讯室的警察有些不耐,正欲呵斥公事公办,张警官给他使了个眼色,小声吩咐,“让他们俩进去,没什么事儿。”
靳越舟是报警人,宋阮是受害者,两个人一起做完了笔录坐等候室等结果。
陈九晚他们一步,进等候室时,脚步停驻不前,因为一道不可忽视的冷漠视线朝他盯着。
靳越舟的眼神很冷,整个人周遭都散着寒冰气。
陈九吓得更加不敢进去,他想哭都哭不出来,深知自己闯了大祸,欠了宋阮一个顶天的大人情,如果不是靳越舟及时赶到,怕是他陈九一辈子都要背负着深重罪孽。
宋阮情绪来得快,消得也快,他小声朝靳越舟道:“和陈九没关系……”话说一半,冷漠的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自知理亏,不敢再说话,被紧握的手指曲着,指尖挠了挠靳越舟的掌心。
靳越舟不盯陈九了。
陈九心里恍若做了一个大喘气,心脏快从嗓子眼跳出来,愧疚感蔓延全身。
路垚就比较忙了,从进警局起,在局里的领导亲自接待,下班回家的听闻消息马不停蹄开车赶回。副市长的二公子报案子进分所是件不得了的大事儿。
上下来人纷纷来往处理。靳越舟当时不由分说地打人理应在牢里待几天,最轻也得落得个检讨,二公子虽说看起来落魄,当即不同意,横眉竖眼说自己在现场没看见,没证人,问他们一群人谁见着靳越舟打人。
路垚的气焰从始至终都没减弱反而愈加拔高,发话势必要黄三一众人牢底坐穿,靳越舟一点事儿没有。
开始时领导有些难办,暗示底下人出去打电话,一阵匆忙进出,领导松了口,叹了口气对底下人摆摆手,吩咐道:“公事公办。”
黄三等一众人靠拍gay片然后公开售卖,出租屋内全是证据,再加上骗钱挟制他人欲作侵犯,罪加一等,厚厚一叠的罪证罄竹难书,牢底坐穿不至于,几年的铁窗泪是一定的。
等四个人安然无恙走出警察局,时间已经到了凌晨。
附近店铺楼房早早没了灯光,警察局附近格外安静,只有一条街外的夜市热闹。路灯沉默倾洒光线照亮黑暗的街道。
路垚的车从幸福小区那块儿早被司机开来停在门口,一天下来情绪大起大落,他瞅了眼旁边自始至终都没撒开手的宋阮和靳越舟,心说你俩手一只牵着不热不累啊,挑眉问:“需要坐我车带你俩回学校吗,这个点你们也不好打车。”
靳越舟拒绝,“不用,我朋友在附近。”接着他正色道:“今天的事替宋阮谢谢你。日后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找我帮忙。”
靳越舟一贯的薄冷此刻收敛完全,话语坦诚不带假意。路垚脑子快想调侃,宋阮就在边上呢,朋友身份能做到这种程度应该颁个地球最佳好友奖。
许是身心疲惫,他止住了嘴没说,“行。”
陈九手里仍提着土不拉几的行李袋,眼神畏缩,“路哥,对不起……”
路垚走前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拍了拍陈九肩头,“吃一堑长一智,年纪小出点事儿没事,咱们得主要是长智慧,晓不晓得?”
陈九拼命点头表示了解,“晓得!”
“晓得就好!挣大钱的都是骗人的,清不清楚?”
“清楚!”陈九脑袋点头如捣蒜。
“行吧!咱俩以后就有缘再见,你路哥快困死了。”说完路垚打哈欠,困意浓浓走了两步,似乎想到什么,冲宋阮喊:“学校这个点估计闭寝了!你俩干脆别回了,直接在附近找个酒店开个大床房得了!”
路垚丢下炸弹没管身后人反应直接溜了,轿车扬长而去融入浓浓夜色。
若不是他提醒,宋阮和靳越舟早把闭寝时间忘得一干二净。
意味不明的“大床房”宋阮听着耳根子忽然发热,明明脑子一片空白,却莫名其妙觉得尴尬。
初夏的夜晚干燥又闷,两人紧牵的手因彼此皮肤的热度不断升温,宋阮觉着手心出汗,触感黏热,他不自然动了动。
之前靳越舟失去理智打黄三,整个人的状态极其不对劲,相比于宋阮,反倒是他更像失去了安全感,只能在宋阮身上找到解决焦躁失智的出口。更夸张的是,在靳越舟临走前,张警察隐晦提醒他去做点心理测试,嘟囔了几句年轻人压力别太大之类的话。
所以两个人的亲密安抚宋阮没觉着有什么,现在回过神来,动作总归有点过头了。
靳越舟察觉到对方想松开的动作,视线敏锐循落。
宋阮抬眸,着急忙慌解释,“手上有汗,咱们还是别牵了,怪热的。”
温度怪,心里也莫名怪。
热度消散,紧扣的手被松开,皮肤与空气接触,下一秒,身侧另一只手被牵起。
宋阮眼睛睁大,对靳越舟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很费解,小声喊他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