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三狞笑, 眼神下流地在宋阮脸上留恋,“让我死不明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死不明白——”他正要将死命挣扎抵抗的宋阮扭送至床上,粉毛章桐紧皱眉头, 神色犹豫,不经意瞥见站门口扒门的左二狗,看清他的动作音调拔高,“左二狗你别开门!!”
左二狗慢半拍回头, 手上钥匙早已拧动,“没事, 猫眼里我没见着人,估计已经——”话还没说完,藏在阶梯上掩护的一众人抓住时机,门缝一开,只听“轰隆”一阵暴力踹门声,趴在门上的左二狗瞬间甩飞两米外,趴地上“哎呦我草”喊痛。
领头的张警官身材魁梧,身穿便服却丝毫不减威严气势,目光如炬,声音浑厚带着威慑力,“全部都不许动!我们是警察!”
房子内无需再做怀疑,现场因为剧烈斗争东西乱七八糟得散落一片,摄影机子到处都有,头发染着七彩五色的一伙人正团团压着踢腿挣扎的路垚、陈九,床边的黄三正保持压制拼命反抗时宋阮的姿势,发生了什么一目了然。
犯罪现场就在眼前定格。
张警官手持警官证在空中展示,下最后指令,“接到居民举报你们涉嫌绑架,请你们跟我们走一趟警局做调查。”
黄三眼神瞬间涣散,手一松,整个人跌落在地。
宋阮仿佛听见天外之音,心里发着抖,眼梢压抑的一抹红,眼神怔怔移向突然降临的警察们,笼着一层朦胧水雾的眼眸忽然怔住。
老居民楼电路不流畅,屋内廉价的白炽灯泡频闪,高峻挺拔的靳越舟正站在警察身后,一向笔挺的双肩染上晦暗颓丧。
只一秒,两人四目相对,一个双眼通红满含委屈,一个眼神焦躁,平静的伪装在发现宋阮后崩塌瓦解,裂开无数蛛网似的裂痕。
宋阮半撑地面要起身,还未站起就被对方抱了个满怀,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青柠气味,脑袋贴在胸膛,安全感顷刻间从头顶笼罩全身。宋
压抑的红彻底滚落泪珠,双臂搂住对方脖颈,呢喃中带着委屈的哭腔,“靳越舟你怎么才来……”
靳越舟尽全力克制手上的颤抖,好一会儿才慢慢安抚所拥之人,“阮阮不怕,我来了,我报警了我报警了……”
黄三面如死灰,还没反应过来,胸前衣襟被一股巨大的力气拽起,他像个没质量轻飘飘的塑料袋被对方轻松提拖,腹部遭受狠狠一击,然后整个人“咚”地一声砸在地板上,硬生倒地起不来。疼痛从后脑上重重扩散,他吓得要死,面前陌生英俊阴沉沉,一张脸酷似阎王索命散着要杀人的血腥气息。
他哭叫求饶,“大哥大哥,我错了我错了!!!”
靳越舟一只手掐他脖子,深如墨渊的黑眼散发寒气,他毫不犹豫将黄三的脑袋提起再次重重地砸向地板,不揍人,不说话,一副就这么把黄三脑袋一下又一下砸死在地板的架势。
一声一声在空气中荡着令人生畏,在场人后背脊骨顺着头骨一阵阴凉。
黄三鬼哭狼嚎,他的力气与靳越舟相比,完全是蚍蜉撼树!
“靠!你们快拦着他!!”张警官浓眉瞬间紧皱,一声令下,警员立刻上前制止靳越舟疯狂到要杀人的举动。
靳越舟看着瘦,可不知哪里的一身力气,三个人齐上手才堪堪将人制止。
宋阮被靳越舟失智的一幕吓到血液倒流,往事重现,他是在场唯一一个深知如果不制止,靳越舟可能真的会把黄三砸死。
他拦住靳越舟的腰,瓷白的脸已经毫无血色,发白的唇不断开口欲作安抚,“靳越舟我真的没事了,靳越舟,我没事了……”
其他人则心里咯噔一跳,现在群龙无首,全部煞白着一张脸,惶惶然不知所措。
路垚先是被靳越舟的举动吓了一大跳,现在回过神来,没他们俩那么温情,用各种精油、发胶打理精致的发型早乱糟糟一团,身上的手链项链在扭打中断的断,歪的歪,他这辈子头一回不顾形象直接扯开喉咙喊救命:“警察叔叔救命啊啊啊,这伙人要谋财害命啊啊啊,快点通通抓进去!!!!”
陈九仿佛天开金光,没了其他人的挟制,双膝跪地浑身瘫软,表情是又哭又笑。
趴在地上的左二狗听见要进警局急了,使劲儿给摊成一滩烂泥黄三使眼色无果,“黄哥!你不是说警察局里有人吗?你快让警察大哥通融通融,咱们没违法——”
黄三脸上神色变换精彩,头痛欲裂,气得强撑起,半趴在地上骂人,“放你娘的屁!左二狗我他妈被你害惨了,你个狗东西别说话!”
劈头盖脸的骂声冲左二狗砸来,左二狗肋骨痛,心里懵。
张警官朝身后队员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去上手铐抓人,对左二狗不轻不重道:“你黄哥在榆城警察局哪一块儿有的关系,等会儿坐传唤室你们一一给我交待清楚。”
路垚彻底发疯,“我艹你大爷的,我看你个姓黄的到底有什么关系,老子爹是榆城公安局长路志平!”
这句话的效果如同一道重重的闷雷轰隆隆响过,张警官略微抬眸看这个一头乱糟糟长发的时尚男孩,眼神讶异,“你是路副市长的儿子?”
路垚平息呼吸,瞪着黄三怒气冲冲点头,一副咬牙切齿恨不得对黄三扒皮抽经的样子。
黄三以及其余人更傻眼了,心里一片凉凉,原来路垚之前的威胁不是吓唬人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