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王家的墙头梅无许赞同地点头。
紧接着一溜烟的捕快与官兵排着队进了宅院,久不出户的王夫人也被惊动,在丫鬟的搀扶下来了会客厅, 第一眼就看到了地上儿子的尸首,呼吸一滞彻底晕了过去。
在丫鬟掐人中、敷凉帕下好不容易悠悠转醒在县令的话语中又晕了过去。
简而言之, 有人报案说发现了月亮大盗的踪迹, 太守家已经被洗劫一口了,而那大盗就在今日宴请的宾客里。
太守, 比他大了好几个官极,一个不好他乌纱帽还要不要了!
县令本不打算管这事儿,可那报案之人手握龙形令牌,这下不管他信不信他都得走一趟,还得堆着笑脸恭恭敬敬的带着人跟在对方身后。
而一到王太守府邸,对方带着一队人马就直奔书房而去,留下他和一众根本没搞清楚状况的公子小姐面面相觑。
“县太爷是为了王公子的离奇死亡而来吧,您来晚了一步,案子已经破了!”
县令乐呵呵地揣着糊涂装明白,温和地嘉奖着这位叫什么“君子剑”的少年英才。
宋清寒拱手行礼,真挚地为这位何婉开脱,“王公子死于急症与何婉姑娘并没有关系,还望大人明察。”
何婉、王守仁之间的纠葛县令根本没心情了解,他只想知道那个报案的黑衣剑客现在到底怎么样,按照时间计算正好是下值时间,王太守可要回来了!
被县令惦记的闫奕正带着人搬运珠宝白银,他明确的告诫过要是手脚不干净就把它剁了,可还是有人不听话,冰凉的剑刃贴在一捕快的手腕,地上是散落了一地的金银珠钗。
捕快瞪大眼睛呼吸急促害怕的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捕快头面露不忍向闫奕求情,“大人,念在他是初犯的情况下……绕他一命吧。”
“规则就是规则,杀鸡儆猴。”闫奕提着剑面容冷漠,他环顾一圈没有一人愿意与他对上视线,漆黑的瞳孔如同深渊令人望而生畏。
银光闪过,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众人不忍地别开眼睛,鲜红的血液飞溅在朱钗上。
断了小拇指的捕快面容扭曲捂着自己的手,死死地瞪着闫奕,眼里满是怨毒。
“是在提醒我要把你的眼睛一起剜掉?”
冰冷又无情的声线让捕快一抖立刻垂下头去,只是浑身颤抖像是在忍耐什么。
这下不用闫奕再强调满地窖的金银珠宝一个不差的被搬运回了府衙。
接到消息急匆匆赶回家的王太守直接被就地逮捕入狱,以贪污受贿的罪名被判处车裂,五马分尸的场面也确实不好看,受命监刑的暗四都少吃了一碗米饭,他还有着带一队人马将白银押送至京城的任务。
一起经历过太守家覆灭的三行人不约而同选择一起结伴同行。
闫氏兄妹为了回沧州,宋清寒和梅无许原本就是准备到沧州与师门汇合,这次多了个医谷弟子与孤女何婉,宋清寒怕对方再自寻短见准备把人带回宋家做一个普通丫鬟,化名为安姑娘的暗二依旧冷若冰霜对谁都淡淡的。
自从吵吵闹闹的一群人碰到了一起,闫奕和泽欢耳边就没有个清净的时候。
闫晨昭每天不是在和宋清寒吵,就是要怒气冲冲地说要让妹妹解除婚约,梅无许看到宋清寒就不自在干脆长住在闫如萱的卧房之中,而宋清寒来找人时又总能碰到闫晨昭,两人见面又是一顿争执不休。
清晨,预订好的楼船终于抵达了港口,巨大的船只屹立在波涛之中,船头高耸,船帆迎风飘扬,上面绚丽多彩的图案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数百壮汉如辛勤的工蚁从甲板上搬运着货物,换班休息时迎着海风从码头买些吃食简单对付一顿就是常态。
在年轻人唧唧咋咋去探索楼船之时,闫奕与泽欢已经登上楼船扶栏而望,波光粼粼的水面一望无际,大海在深蓝与幽紫的交织下更加神秘,只有资深的船长才不会在海面上迷失方向。
“我记得廉亲王逃的方向就是往南。”迎着晨光吹着海风,泽欢懒散地靠在栏杆处,用手指暧昧描绘着闫奕的侧脸,语调带着粘稠的叹息,“你说,他要是知道我跑道他的地盘,会不会兴奋地手舞足蹈?”
闫奕如海岸的礁石任由被怎么戳来戳去表情都没丝毫变化,自然而然地接受泽欢对自己的索取。
“说不定还会派亲信来追杀。”闫奕张嘴回应并握住泽欢摸向自己唇瓣的手,声音沉稳没有丝毫异样。
如果忽略他不断向泽欢靠近的身体的话。
甲板四周无人,风也停了下来。
两人越靠越近,终于泽欢腰间的玲珑配饰撞到闫奕腰间的配剑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后腰也抵在了栏杆处。
“你这是要以下犯上?”泽欢仰着头,神情没有丝毫慌乱。
细白的手指轻轻搭在闫奕的衣襟处,把交叉的领口挑起又放下,不经意间修剪圆润的指甲划过最致命的喉结,闫奕呼吸渐渐沉重,他把手放在栏杆处悄然构成无法挣脱的牢笼,捆住眼前之人,心里之人。
高大的身躯把泽欢完全遮掩,闫奕平静的眼底此刻已经是一片滚烫。
想要爱护,想要撕碎。
想要珍爱对方,也想要把人欺负到泣不成声,只能无助的对他求饶。
把人紧紧攥进怀里是否就能稍微抑制一下快要喷涌而出的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