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明郁给的馊主意也不完全一无是处,官羽诗细思之下,觉得确实应该跟莫明忧见一面,不不论是为了过去的恩怨,还是因为这一次的帮助。
“我现在这个模样,你能不能安排我见他一面?”
“你终于想清楚要逼我大哥娶你了?”莫明郁语不惊人死不休,不,正确的说是无风不起浪,一点儿都没有考虑到她这个伤者的心情。
“咱还能愉快的聊天吗?”官羽诗翻了个白眼,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纠正他的说话方式,想起曾经因为误闯进某人的院子而被迫曝出自己时莫明忧女人的事,官羽诗连死的心都有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你现在还伤得那么重,不能出去,加上越非尘的人又在外面把守着,想要让你们两人见一面简直比牛郎织女幽会还要困难。这件事我得回去想一想。”莫明忧低头支着下巴作沉思状。
“……”能不能别用这种让人浮想联翩的比喻?
“如果没办法就算了。”官羽诗微微眯上了眼睛,老实说,就算见面之后,她也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说谢谢?别逗了,让她跟那个混蛋说谢谢完全是不可能的事,她会落得这个下场,跟莫明忧也扯不了干系。
骂人?那明显也不可取。
莫家的权势,绝对不是她这种小平民可以得罪的,想到将来自己还是要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着,官羽诗更加不想继续跟莫混蛋交恶。
莫明郁见她面露疲倦,很体贴地为她盖好被子,顺便面朝东边的窗户关上,拉下窗帘,只留下一道缝隙通风透气。
“你先休息,我回去看看大哥想的办法。”
交代一声后,莫明郁就不再停留,再次悄悄离开了病房,且在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医院。
就在官羽诗以为这件事不了了之时,当天晚上,越非尘回去之后,病房里也终于恢复了寂静。因为白天访客来得较多的关系,官羽诗已经累得昏昏欲睡,加之伤口引起的微微发热,所以越非尘一走,她就闭上眼睛幽幽睡着了。
约莫凌晨一两点的时候,睡梦中的她好像听到一两道不加遮掩的声音,一开始还没怎么在意,嘤咛了两声接着睡去。没过多久,那股声音越来越大。大概是因为房间里的空气太过奇怪了,第二个人的存在带来了原本不属于这个空间的呼吸气流,还有那大得想装作没听到都不行的嘈杂声。
官羽诗睡梦中隐隐感觉到似乎有人在打量着自己,猛地睁开眼睛惊醒过来,就发现了站在病床前,一脸戏谑沉思的莫明忧。
官羽诗僵硬地咽了咽口水,没有忘记下午莫明郁说过的话,再看看面前依旧美艳不可方物、不,是依旧潇洒非人的莫明忧,声音小小的飘了出来:“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这个人怎么总是神出鬼没?
“就在你刚才睡得像猪一样流口水的时候。”莫明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状似不经意地回答。果然,听了他的话后,官羽诗下意识用手擦嘴巴,别说口水了,连一点脏东西都没有。她顿时怒了:“你骗我。”
“那么蠢的人除了被人骗,你觉得还有别的利用价值吗?”
自从两人撕破脸皮之后,官羽诗最讨厌的就是听到谁提起利用这两个字。当下沉了脸色,支肘撑着身体坐起来,唇瓣上的丝丝苍白也因为她的咬唇而变得分外鲜艳欲滴。她看了莫明忧一眼,也不废话,直入正题:“是你救了我?”
莫明忧飞快看了她一眼,转而拉了一张椅子在旁边坐下来,翘起二郎腿。大概是医院的硬座长椅坐起来并没有沙发那么舒服,他嫌恶地皱了皱眉头。又换了一个姿势。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救你的性命,想报答我?”莫明忧也不跟她废话,直接承认了自己的搭救。
哪知,在听到他承认之后,官羽诗一张苍白病态的脸,突然泛起了可疑地红粉,指着他声音结结巴巴:“那,那你是不是,是不是对我……”
“你指的是我对你进行人工呼吸,还是脱光了你衣服给你胸部包扎的事?”看到她一脸害羞纠结痛苦的表情,脸上好像写着“老天绝我”四个大字分外具有喜感。不由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故意将那些他本来不想说的话,当着她的面提出来。
“砰砰砰……”
官羽诗感觉自己的快要跳出来了,整张脸烧红成一片云霞,二话不说抓起一个抱枕扔过去,“莫明忧,你个流氓!”
呜呜呜,她的清白她的名誉她不想活了。
被亲亲嘴巴做做人工呼吸也就算了,毕竟现代的社会风气开放,说句实话的,接吻在西方也算是一种礼仪。再加上两人又不是没有咬过嘴巴,啊呸!她绝对不是在怀念,而是悲哀。但现在,她连最后的清白都守不住了嘤嘤嘤……
轻轻松松就将迎面丢来的抱枕接住了,莫明忧戏谑地看着她,湛蓝色的眸子光华流转,从官羽诗的角度看过去,正看看到对方微微眯着眼睛,无比魅惑而妖娆的一幕,狭长的眸子轻轻往上一挑,嘴唇一弯,又是一番摄魂的美景。
“你不用一脸好像吃了大亏的委屈表情。本族长对那种贫瘠乏味又飞机场的身材不感兴趣。“
“你——”官羽诗差点脱口而出自己的身材明明很不错,好在她脑筋及时转过弯来,在这种时候还跟他计较自己身材是不是很好,绝对是脑子秀逗了。
深呼吸。
反正跟这个男人是绝对没有好话可以说的。官羽诗忍了忍,因为刚才动气的关系,受伤的部位又调皮地起来抗议。这会儿她是有心无力,只好靠在枕头上,努力平息自己的怒气。
“我见你,是因为必须要搞清楚一个问题。”她早已经打好了腹稿,清晰明白地表达出来自己的意思:“你既然已经从越家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接下来打算怎么对付越非尘?”
莫明忧动手给自己削了个苹果,修长如玉的手指好看得就像一件工艺品,拿着小刀飞快地绕着苹果转动,又长又薄的果皮从他指尖飘漾下来,没有段节,酣畅淋漓,精彩得就像在表演一场艺术手艺。
慢吞吞咬了一口香脆多汁的苹果,莫明忧十分优雅地咀嚼下去,方才腾出时间回答她的问题:“那份文件是假的,真的那份,估计早就被越非尘毁尸灭迹了,没想到他的速度比我想象中还要快,真是失策。”
要不是还伤着,官羽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激动不已:“你说什么,假的?”
丢了一个鄙夷的眼神过去,听到是假的,至于激动高兴成这样。
莫明忧眸色深邃,湛蓝色的星海渐渐转移成阴暗深沉的无边大海,看了她几秒,挺拔的身影便缓缓起身,靠近她几分,“别高兴德太早,越非尘明显是对我有防备的意思,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我派你混进爱格亚斯堡偷东西一事,恐怕他早就调查出来了,笨女人。”
官羽诗抬起小脸,惊恐万状地摇头:“不能吧?”
以越非尘对她的态度,怎么可能早已知道她是带着目的接近他的。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又怎么能够接近得了他。
还有他对自己的情意,官羽诗不愿去相信。
莫明忧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只巴掌大的手机,纤细修长的手指轻点几下屏幕,从图片库中调出一张照片,递过去给她。
官羽诗接过,只看了一眼,脸色倏地更加苍白。
照片里,是两个面对面坐在一起的男人,中间隔着一张白色的圆餐桌,上面还摆放着牛排和红酒,从背景看得出是某家西餐厅。重点不是在这,而是那两个男人。一个年约四十五,短发方脸,下颌还有淡淡的胡子茬痕迹,正是上官致。
而另外一人,金发绿眸,五官如同雕刻一般精致深邃,优雅的线条勾勒出一张犹如天神般俊美绝尘的脸……官羽诗目光瑟缩了下,怎么也想不到,越非尘居然会跟上官致一起在西餐厅用餐。
不,一定是搞错了,光凭一张照片还无法说明什么。
官羽诗将手机还给他,脸色恢复了几分正常,“不过是一张照片而已,既然非尘已经到了z国,会跟上官致碰面也实属正常。”
对于她这种缩头乌龟不愿意面对现实的做法,莫明忧只是冷嗤一声,毫不留情戳穿她的侥幸想法,“这张照片并不是在z国,更不是最近才拍的。这家西餐厅的位置在里根市,而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在两个月前。”
抹了,又补上一刀:“如果你不相信,回去可以到那家餐厅看看。这张照片是当时一位恰好在那边用餐的记者拍到的,你也可以找那记者当面问清楚。”
官羽诗在心里挣扎了片刻,她不是傻子,自然也猜到莫明忧话中的纰漏,“既然是两个月前,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而且,凭你莫大族长的身份,想要逼一个小小的记者做下伪证轻而易举,没准这张照片都是ps合成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