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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O文学 > 穿越重生 > 沧澜道 > 沧澜道 第369节
  洛婉清顺着屋檐来到南星方才站的房间屋顶,揭开瓦片,看见屋中姚夫人正一个人在房间里换寝衣。
  她想了想,从屋顶落到窗外,用刀锋挑开窗户,随后一跃而入,在姚夫人叫出声前,一把捂住她的嘴,用刀锋抵在她脖颈上,冷静道:“我要上城楼,你的令牌在哪里?”
  姚夫人急促呼吸着,颤颤抬手,指向旁边衣服堆中。
  洛婉清抬手将她敲晕,快速取出令牌,就是此刻,房门突然被人打开,洛婉清身如鬼魅而上,而对方却已经已经惊叫出声来:“啊!!”
  这声音只发出一个音节,洛婉清便已经捂住对方的嘴,同时关上房门。这时她才看清来人正是南星,她手中端着汤药,胸膛激烈起伏,洛婉清冷冷盯着她,听外面侍卫冲进院中,厉喝道:“怎么了?”
  “让他们走。”
  洛婉清压低声,将刀锋抵在南星腹间。
  南星身体微微颤抖,却还是很快反应过来,故作镇定道:“无事,我看见了一只虫,被吓了一跳。”
  “南星姑娘?”
  侍卫听出南星的声音,警觉询问:“你当真无事?”
  “能有什么事?”
  南星慢慢冷静下来,她一手端着汤药,一手按下洛婉清的刀,用眼神请求者洛婉清。
  洛婉清看出她的善意,警惕看着她,却还是退开。
  随后就见她将汤药放在不远处桌子上,转身去开门,洛婉清立刻闪身让开,躲在暗处,南星站在门口,看着门外士兵,笑着撒谎道:“惊扰赵统领了,不过奴婢的确无事。”
  门外侍卫狐疑看了一眼房中,南星不躲不避道:“夫人已经换衣睡下,赵统领,确认无事,便无需打扰了吧?”
  听到这话,赵统领一顿,但见南星独身站在房中,他们明显有些忌惮姚夫人,便行礼离开。
  等侍卫一走,南星关上房门,洛婉清立刻走向窗户打算离开,南星见状,却是一把抓住她的袖子,急道:“你要杀郑璧奎是不是?”
  洛婉清疑惑回头,就见南星盯着她,她眼里压了几分疯狂,竭力克制着道:“他在城楼上你去不了,你拿着姚夫人的令牌不够的。”
  洛婉清一瞬明白过来,南星是想要帮她,她审视着南星,却是询问:“那要怎么办?”
  “郑璧奎身上有伤,每日卯时要服药,我负责给他送药。”
  南星快速道:“我带你上去。”
  洛婉清听着,抬眸看她。
  她带着她上去,等她动手后,根本顾及不了南星,以南星的身手必死无疑。
  而南星也明显明白这一点,眼中是尽是决绝。
  见洛婉清犹豫,南星立刻道:“您别担心我不会出卖您,我在这里就是为了杀他,我姐被他羞辱身怀六甲杖毙,我不可能帮他的。”
  说着,南星盯着她眼里蓄起眼泪:“只要您能杀了他我做什么都不可以。”
  “那个怀了子嗣被杀的丫鬟是你姐姐?”
  洛婉清一瞬反应过来,南星眼泪落下来,应声道:“是。她为了给我学医把自己卖了,等我学成可以当大夫想为她赎身接她回家的时候……”
  南星说不下去,洛婉清沉默片刻,随后询问道:“你是徐城人吗?”
  南星一愣,茫然点头:“是。”
  “平日都是你送药?”
  “是。”
  “跟我走。”
  洛婉清扫了一眼外面,她听见急促脚步声,提着南星从窗户跃出。
  她们刚一离开庭院,就听身后响起侍卫的声音:“有刺客!姚夫人被刺,抓住南星和刺客!”
  只是这时她们已经到达墙边,洛婉清带着南星翻墙而出,随后将惜灵塞进南星怀中,抽了她的令牌道:“刀给你,你帮我保管,找个地方藏身,等安全之后我找你取刀。若遇不测,”洛婉清想了想,抬眼看她,“至少奋力一搏。”
  说完,洛婉清转身便走,等南星反应过来,她急道:“那你呢?”
  “我去杀人。”
  洛婉清说完,便消失在巷道中。
  而此时,城楼之上,郑璧奎眺望着远处陈列的军队,轻敲着城墙,平静道:“我同谢恒的恩怨,得从小说起,小时候,他在,所有人便都只能看到他。道宗来选弟子,选的是他,陛下给太子选伴读,选的是他,我在他身边,就像月亮旁边的星辰,谁都记不住我。”
  朱雀站在他不远处,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距离,他不确定郑璧奎这话是说给谁听,他有些紧张,但还是要故作镇定,假装什么都听不懂,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间。
  “只有我师父相信我,他一直坚信,谢恒这样的人,不藏锋芒,必折其身。结果……”
  郑璧奎语气顿了顿,缓声道:“谢恒晋八宗师,选谁不好,偏生就要选我师父。选了也就罢了,为什么要杀了他?”
  郑璧奎转过头来,看向朱雀,他目光太过直接,朱雀想要忽视也难。
  郑璧奎盯着朱雀,他看了许久,轻笑出声:“你知道你最大的破绽在哪里吗?”
  朱雀老实盯着鞋尖,郑璧奎缓慢出声:“你不该找梁辉帮你的。”
  朱雀闻言便心知不好,只是现下来不及多想,在郑璧奎音落瞬间,他的刀风同时斩来!
  朱雀避无可避,翻身一压,踩在郑璧奎刀尖,也懒得再做掩饰,直接道:“梁辉呢?他怎么了?”
  “背叛我的人,自然是该死了!”
  说着,郑璧奎抬手一挥,梁辉的脑袋便从他身后房檐垂下,朱雀睁大眼睛,旁边士兵急涌而上,前仆后继冲向朱雀。
  朱雀一把踹翻来人,郑璧奎站在不远处,看着他被围困,冷声道:“天快亮了,谢恒杀了我师父,今日,我便拿你的人头,给他尝个鲜。”
  朱雀闻言,一把夺过旁人钢刀,朝着郑璧奎便劈了过去,怒喝道:“找死!”
  城楼上彻底乱起来时,洛婉清已经悄无声息回到医庐,她听见高处打斗之声,城楼太高,这声音距离医庐有一段距离,普通人倒也没有听见,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洛婉清知道不能再拖,立刻拿了个托盘装了一碗药后,便从帘后绕了出来,直接绕过正在打盹的付文珊,端着汤药走到城楼楼梯下。
  她将姚夫人和南星的令牌递给侍卫,恭敬解释道:“今日南星姑娘身体不适,由奴婢代为送药。”
  侍卫核查了她的令牌和身份,让了一个女官简单搜查了她周身之后,便放她上楼。
  洛婉清听着楼上打斗声,朱雀叫骂声,踏着台阶走向高处。
  远处是马蹄声传来,隐约带着侍卫的呼喊:“报大公子,有刺客混入府中!报大公子——”
  洛婉清听着声音,快步往上。
  此时朱雀被无数士兵层层围困,他奋力厮杀,而郑璧奎就站在不远处,颇为兴奋围观着他。
  郑璧奎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朱雀身上,洛婉清端着汤药,镇定穿过人群,来到郑璧奎身前,也就是在即将靠近郑璧奎刹那,一声急喝响起:“大公子——”
  音落瞬间,洛婉清手上千机数百根钢针骤发!
  郑璧奎反应极快,他抬手将旁边士兵一抓当在身前,洛婉清瞬间夺刀直袭他脖颈。
  郑璧奎慌忙横刀一挡,刀风破开他脖颈皮肤,与此同时,几个黑影从一旁急袭而上,洛婉清被迫往旁侧一闪,几个人瞬间将郑璧奎和洛婉清隔开,一个侍从得空,这才匆忙上前,拉开中了毒针的郑璧奎。
  洛婉清见状便知不好,刺杀从来都是一击必中,要是正面交手,她和郑璧奎的实力不相伯仲,而这里还都是郑璧奎的人,如果再不能杀了他,恐怕是凶多吉少。
  洛婉清一想瞬间暴起,猛地一掌劈开身边人,夺刀就往前冲。
  她身子轻盈,快如鬼魅,然而郑璧奎反应更快,在她动作之时便厉喝出声:“拦住她!叫所有人拦住她!”
  几个死士在洛婉清靠近郑璧奎前一刻将她急急截住,郑璧奎慌忙起身躲开。
  这一击未中,士兵便朝着洛婉清涌来将她团团围住,朱雀一跃来到洛婉清身侧,急道:“梁辉死了,咱们走吧!”
  洛婉清看朱雀一眼,立刻道:“你走,我掩护。”
  如果没有人断后,他们两谁都走不了。
  “我走了你怎么办?”
  朱雀一听立刻道:“我不值得你牺牲!”
  “我等天亮。”
  洛婉清无奈看他一眼,踹开一个士兵,冷静道:“我等徐城百姓替我开城门,迎公子救我。”
  “你做什么春秋大梦!”
  一听这话,朱雀瞬间急了,他看了看天色,忙道:“都这个点了一个人没有,谁来帮你开城门!”
  “不会有人来的。”
  郑璧奎在旁边吃了药,他听着两人的话,笑了一声。
  他方才中了洛婉清两针,中针不要紧,但针上有毒,却极为麻烦。
  好在他在中针瞬间便封住筋脉,现下吃了药,他将毒素生逼出来后,虽有损伤,却无大碍。
  他撑着自己起身,从旁边取了刀,笑着弹了弹刀:“一群贪生怕死之徒,你们还指望他们来开城门?你们倒不如指望求求我,给你们一个全尸!”
  也就是这一刻,城楼之外,鼓声再响,在这一片黑夜之中,雄厚的人声齐齐传来,仿若战鼓齐鸣:“开城门!迎王师!”
  然而这一次,郑璧奎在,他听到声音,立刻道:“让人骑马在来回巡城,要求百姓戒严,敢上街者,杀无赦!”
  说完,他拔刀而出,朝着洛婉清便冲了过去,一刀全力而下,大喝道:“洛婉清,你去死!”
  郑璧奎全力一刀而下,洛婉清挥刀迎接,然而刀锋只是一相交,洛婉清手中刀刃便猛地碎裂开来!
  洛婉清一跃疾退,心知郑璧奎与她内力不相上下,如今虽然受伤,但他手中是一把绝世好刀。
  除非修到谢恒无相剑的境界,否则兵刃对于武者而言,在关键时刻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她虽然跟随谢恒修过无相剑,但是远不到在郑璧奎面前可以无视武器差距的地步。
  郑璧奎全力以赴而来,她根本不敢硬接,只能一路躲闪,寻找着时机。
  朱雀清理着旁边士兵,她全力应对郑璧奎,一时之间,两相僵持不下,整个城楼乱成一片。
  城外谢恒军队的喊声震得整个徐城百姓难以入眠,而这时,郑璧奎的人骑着马在城中来回穿梭,大喊着:“奉大公子令,所有人不得外出,上街者斩!”
  “奉大公子令,不得外出,上街者斩!”
  这声音和谢恒军队的声音对抗在一起,没有一户百姓敢点灯,没有一户百姓能安睡。
  南星抱着剑躲在地窖里,听着她叔伯堂兄聊天。
  她大伯叹息着,有些担忧道:“郑氏谋逆……也不知今日陛下的王军能不能打赢,若是赢不了,郑家反了,那些世家大族,怕是纷纷效仿。”
  “不至于吧?”三叔不由得道,“这可是陛下派来的军队,倒不至于打不下徐城?”
  “门阀天下,世家为王,”大伯无奈苦笑,“若是陛下能管这么多,我们还过这日子?”
  “那不是陛下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吗?”其中一个堂兄撇了撇嘴,“这两年加税,不就是为了给他修什么花园?就算皇帝的军队进了徐城,咱们日子也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