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明明他贪恋她,渴求她,却还是只能遥望她。
明明他沉沦于她每一次“我想你”,欢喜于她每一封信、每一句话。
沉溺于为他弹的琵琶曲,欢愉于她为他买的飞鹤簪。
他所有所求都化作实质的情欲,让他无时无刻不在想要索求她,占有她。
他明明那么想要她,可是他却不能争,不能抢,不能念。
他像她人生的局外人,因为他是谢恒。
可如果他是崔恒,他只是崔恒呢?
这个念头出现时,理智的绳索骤然断裂。
像是一把火燃在他心间,燎燃枯草原野。
他捏着瓷瓶,推开门进了房间。
洛婉清泡在水中迷迷糊糊,听到声音,她茫然睁眼,就见崔恒去而复返。
他一回来,整个房间便又都是他的气息,这洛婉清有些晕眩,但是不知是不是时间熬得太长,她感觉已经慢慢退下来,倒没那么敏感。
只愣愣看着崔恒走到她面前,垂眸看她不动。
他想当崔恒。
看着面前人,谢恒突然清晰意识到。
他要当崔恒。
察觉他情绪不对,洛婉清仰头看着他,沙哑开口:“怎么了?”
他没回话,只盯着她。
“我给你选。”
崔恒注视着她,将右手手指缓缓插入她脑后发丝。
他动作很慢,指腹插入发丝时,她方才在冷水中压下去的燥意又升腾起来。
她呼吸忍不住重了几分,崔恒将左手探放到她旁侧,缓缓张开,露出一只白瓷瓶:“要李归玉带来的解药。”
说着,他掌着她,逼着她抬头,微微弯腰,贴在她面前:“还是崔恒?”
洛婉清说不出话,她盯着面前人的眼睛。
他面具下的眼睛一动不动注视着她,似乎就是在等她一个决定。
李归玉的解药。
还是崔恒?
只要她开口,崔恒因她而活。
洛婉清愣愣看着他,明白崔恒说的话。
李归玉给她送极乐丹的解药来了,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弄到的,但李归玉的性子,哪怕她只有洛婉清的脸,他也绝不可能让别人染指她。
她的理智告诉她,她得拿解药。
然而不知是不是药物影响,她的目光却始终无法从面前人身上离开。
他让她选。
她周边全是这个人的气息,无孔不入侵入她,她的感知一瞬变得格外敏锐。
她从水中抬手,崔恒目光朝她手看去,同她一起看到她手腕间的千机珠串。
这串珠串由他亲手带上她的手腕。
那时候,他还问她,要不要他帮忙为她带上腰链。
她说不用。
然而这一刻,她看着他毫无顾忌的眼神,她突然有些后悔。
她要。
洛婉清眼睛一刻不能离开崔恒,只急促呼吸,用理智逼着自己,将手艰难挪向崔恒手上的瓷瓶。
然而她脑中疯狂叫嚣,让她清楚认知。
她要。
她想要。
她想要面前这个男人。
她所有念头写在眼睛里,崔恒静静注视着,仿佛已经了然。
于是在她指尖触碰瓷瓶之时,他左手一倾。
瓷瓶滑落水中,他右手将她猛地捞起,直接送到他身前,似如狂浪卷人,狠狠吻了下来!
洛婉清瞬间睁大了眼,只觉身上一轻一跃,便被他托着从水中抱到身上,失重感让她下意识抱紧他的脖子,他按着她的颅后青丝,逼着她完全沉溺在他身上,闭着眼睛,舌尖撬开她的唇齿,长驱直入,攻城略地。
他在她腔中卷席翻滚,横扫在每一寸,蛮横无理,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她呼吸不及,惊慌想退,然而他死死按着,没给她半点余地,逼得她整个人轻颤如筛,忍不住低呜出声。
他啃咬她,拥抱她,将她嵌入骨血,与他融合缠黏,不可分离
不知是过了多久,只觉他绞尽她最后一丝空气,在她觉得濒死前一刻,终于撤开。
随即便觉身上一轻,裂帛之声同时响起,他撕下她衣衫,将她猛地抵到榻间。
洛婉清看着他,又慌又怕,但又带了些隐秘的渴求。
她轻轻喘息着,看他慢条斯理拉开发间发带。
一头乌丝散落而下,撩在她白玉瓷肤之上。
“半个时辰。”
他突然开口,说了句洛婉清完全听不明白的话。
她愣愣盯着他,脑子里全是这个人。
他抬手将发带覆到她的双眸,黑暗将她彻底笼罩,让一切都敏锐起来。
她听他打开面具开关,将面具放在她身侧。
随后便觉一块冰凉的玉佩抵上她。
那是块雕刻了云纹的白玉环佩,纹路中间之间刻了他的“恒”,他让她清晰感知到那个“恒”字,缓慢摩挲。
她不由得抓紧床单,人如弓张。
“来。”他低下头覆上她的唇,吻如密密春雨,另一只手插入她指缝,将她稳稳压住,不给她半点退缩空间,强势中带了引诱,吮吻着她,命令,“说你要崔恒。”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洛婉清:“你们打架了?”
崔恒:“嗯……几招而已。”
李归玉:“他说得没错。”
洛婉清:“谁赢了?”
崔恒:“就……三招不够发挥,没分出胜负。”
李归玉:“时间不够比试,不分高下。”
洛婉清:“可大家都说谢恒赢了。”
李归玉:“谁说的?站出来!”
崔恒:“哪位高人有如此眼光?”
李归玉:“……”
崔恒:“你这人,不讨喜还是有原因的。”
李归玉:“你切大号上来说话,小号话太多了。”
第75章
◎惜娘,当为我立牌位之人吧◎
这一夜过得荒唐。
她不知道崔恒为什么去而复返后就改了态度,但是她知道,从崔恒把她从水里捞起来那一刻,他仿佛是一颗逢春枯木,绽放出无限生机。
最开始他还有些拘谨,只借用了玉佩在外,他始终保持着距离,周身与她只有玉佩间接触碰。
他不断询问她,安抚她。
除了最初那个吻,后续他都温柔得让人沉迷。
后来便放肆起来。
她一次次觉得差不多了,想要抽身,又被他抱回去,听他询问:“惜娘,是不是还没到时辰?”
她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只是他问,她又觉得好似这半个时辰还没过完。
她不知如何回应,他便轻笑,将她放到书桌上,从旁边她放置他的东西的盒子里取了他送的步摇,插入她的发间,又吻上她,安抚着她,无事无事,或许是他的血没什么效用,终归不过一个时辰而已。
她觉得一切太过荒唐难堪,他便哄着她,安慰她,只说这是药效,让她不必自责,想做什么都告诉他,他不过是帮忙。
他到的确是来帮忙的,周身衣衫完整,自己没捞半点好处,以至于她都不敢想他是为了自己。
可她又的确觉得,似乎停不下的是他。
洛婉清的想法倒也没错。
他本也是想适可而止,可是忍得太长,突然有了缺口,便似洪水决堤。
眼见着光线变化,他也不想放人,便放下了床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