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有点不屑的哼笑了一声。
原因很复杂,但简单来说,很多特殊物品本来就是因为诡异降临而产生的副产物,世界被诡异入侵越深,副产物才会越强大。
且绝大多数副产物都还处在一种没有意识的中立状态中,是可以被人类利用的。
浸淫诡异入侵多年的世界中诞生的特殊物品,被全部带去一个才刚刚诞生雏形的诡异世界中去,将是怎样的桎梏可想而知。
它为什么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让人提前来对抗自己呢?
它可不像它自己说的那样,是个会乖乖任人摆布,非要把能伤害到自己的刀递到其他人手中去的乖本子。
日记唇角隐秘的缓缓勾起一抹癫狂的弧度。
而且它今天其实,压根就没打算留任何活口。都得死。
毕竟比起异类的朋友,同类的朋友才最好,不是吗?
就像妈妈以前说过的那样,朋友之间怎么可以有纷争呢?它怎么可能真的像它说的那样,允许路嘉木往后的人生,成为救世主,一直在与它对抗呢?
朋友就不该是不死不休此消彼长的死敌,朋友就应该是自己人啊。朋友就该是一模一样的。
死亡并非生命的终点,更不是友情的终点。死亡后它们仍能以另一种更完美的形态再度相逢。
没有病痛,没有衰老,没有孤独,没有恐惧,它带着它,带着它们在完美的世界一起生活,一切就像以前一样,只有快乐,多好啊。
日记什么时候会说真话?它很少说真话。
而且现在依然还不到它对路嘉木坦诚的时候。
一方面它还需要有个可靠点的活人在明面上活动,一方面则是黑塔的一切终究只是理论上的,它必须亲自上到顶楼去验证到底能不能借着黑塔直接回家,否则路嘉木和俞冷仍然是它的planb,绝不能现在就撕破脸皮。
癫狂的念头并没有诉之于口,日记依然看起来很正常,还在理智的思考着应该怎么表达。
但路嘉木此时却已经走到了它的背后,抢先动手了。
他什么也没说,突然冷不丁冲上去对着日记的后脑连捅三刀,毫不留情的直接下了死手,差点把日记的头生割下来。
但日记反应也很快,用力弓身摆脱刀刃,堪堪保住了自己的脑袋。
这次偷袭,两个人的脸皮彻底撕破了。
日记勉强转头,看到了路嘉木冰冷无情的视线,瞬间什么都明白了:“草!”
果然,一起长大的朋友之间总是心有灵犀臭味相投的!
它不想让他活,但他本来也没想留着它。它在骗他,他也压根没信过,还在想着伺机骗回来。
也是,和路嘉木这种人打感情牌,怎么可能有好结果?
路嘉木从来没相信过日记的任何承诺,并且相信日记也绝没有安什么好心思。
生前方谷是方谷,死后的日记是日记,路嘉木从一开始就分得很清。
他所有的动容都是装的,就像是日记所有的感情牌也都是假的那样。
路嘉木不知道日记一直乖巧到现在还没犯坏到底是在等什么,但路嘉木只是在等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让它惹不出来什么事,和一只合适的收容箱。
他留不得日记作为鬼自由活动,但是又想得到方谷最后的绝笔。所以一直缺少一个爆发的时机。
现在条件齐聚,他也不用再强行假装委曲求全了,正是先下手为强的最好时机。
日记还想跑,但它本来就已经自断双臂,根本不可能跑得过路嘉木,已经被死死揪住了日记的封皮。
一人一鬼瞬间摔出去好几圈撞到了收容仓上,又快速打成一团。
路嘉木看了一眼日记的后脑,被短刀戳中的地方并没有任何血液流出,它寄生的这具身体的血液,可能真的是在它自断双臂的时候流干了。
路嘉木暂时占了上风,一手死死拽住日记封皮,一手开始用力切割它的脸皮,想要强行把日记和这具人类躯体分离开:“下来!”
日记之前自断双臂的时候没疼过,被捅了三刀的时候没反应,这会却似乎痛极了似的在那嗷嗷叫,表演成分居多,似乎是想唤起路嘉木对昔日好友的良知,但并没有任何作用。
日记没有双臂却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它的脖子几乎已经完全折断,但居然并不影响它的行动能力。
它仅剩的双腿猛的夹住了路嘉木的脖子,想要用力直接绞杀他,或者逼他松手。
路嘉木的能力能让他虚化自己躲开日记的致命一击,但处于特殊状态的时候却又没法继续割日记的脸皮。
日记想要精神控制住他然后弄死他,但他又像个不断刷新的预览器,根本抓不住。
一人一鬼一时难分高下。
俞冷本来还在捡装备,这会看到他们两个突然掐了起来打成一团,又都在一瞬间就直接下了死手,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矛盾,但还是立刻冲了过来。
他不敢像路嘉木一样揪住日记的封皮割它的脸,于是直接开始割它的脖子。
日记立刻放弃了对路嘉木的绞杀,路嘉木得了空又开始割它的脖子。
日记发动能力暂时控住了两个人,利用这个时机爬了出去。
但双腿依然难敌四手四腿,又被路嘉木追上对着脖子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