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的被褥床板之下还有储物空间。路嘉木立刻一层层轻轻掀开,看到了一只老旧的大木箱子就垫在下面。
箱子上有个小小的锁,但因为太过简陋,路嘉木从口袋中掏出一根小铁丝,挑了两下就挑开了。
打开来看,最上层是几件看起来比较新的衣服。他翻了两下,从衣服中摸出来一包大白兔奶糖。
路嘉木托了下眼镜,微微眯起眼,翻了个面仔细阅读包装上面的说明。
商品名称和不知道是哪的产地以及生产批号清清楚楚的写在上面,就是看日期已经过期有一年了。
不知道这能不能说明村庄的异常已经持续了一年以上。
路嘉木把大白兔放回去,继续往下面摸,很快又摸到了一个硬皮本子和几支笔。
路嘉木本以为上面会写点什么,但是一页一页的翻过去之后,却发现上面一片空白,什么也没写。
再往下摸,在接近箱底的地方摸出了一个沉甸甸的白色小盒子。
这小盒晶莹剔透,表面被切割的像是一块宝石,折射着柔和的光芒,还能看到里面的金色小齿轮,非常精美漂亮,和这个简陋的村庄格格不入。
是八音盒。
路嘉木不敢把它打开,怕惊到守在门外的那位村民,于是就又放回了箱底。
又摸了一圈找到些乱七八糟的零散小玩意后,路嘉木就把所有东西都按照原位放了回去,然后将箱子锁上推了回去。
他又将村长的床板和褥子一一放回抚平,在屋中又停留了一会后就原路回到了他们的房间。
俞冷看他回来,期待的压低声音:“有什么发现吗?”
路嘉木摇头,示意并没有什么特别发现,然后说明了村长床下的那只木箱,奶糖的生产日期,空白的本子,和那只他没敢打开的八音盒,并表示不知道八音盒里是否有古怪。
小梁感觉他就是去入室行窃了,有些狐疑的接话:“这些应该是村长儿子带回来的东西。”
几人看向她:“村长儿子?”
小梁点头:“前天我们想走的时候,赶牛的那个大伯说村长儿子进城了,但是有时候会带一些好东西回来,村长对我们有好感,就是因为他对大山之外的东西很感兴趣。其中村长最喜欢的是一只八音盒。”
路嘉木捏了捏下巴:“那个头被砍了的老太太也说过这件事,说是村长儿子不喜欢在山里窝着。但我们没见过他儿子。”
小梁说:“可能在城里没回来吧。”
路嘉木脸上似笑非笑:“可是奶糖已经过期一年多了。”
门口的村民警惕的盯着木门,像是害怕里面的人突然冲出来。
村长过了有一段时间才再度回来,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好几个骂骂咧咧的村民。
他们乱七八糟的嚷着什么“外乡人触怒了山神”“这是诅咒”“他们一来我们这里就死人了,他们是凶兽!”“让他们滚,我们这里不欢迎他们”等话语。
村长一进院子就把门关上了,但是外面的骂声即使隔着门板也能不断传进屋里。
村民的恐慌愤怒痛苦融合在一起,充斥进了整个院落。
村长示意守在院子里的那个村民没事了,村民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村长后才开了条门缝离开。
路嘉木凑上去询问情况。
村长看到他过来,居然也下意识微弱的往后躲了一下,似乎是想避开他,但最后又克制住了,还是好好的回答了他的疑问。
从村长口中得知,村子里今天果然是死了四个人,还了解到了那四个人的情况和死法。
其中一位是昨天丢掉孩子的那个妇人,两位是老太太和她孙女的邻居,最后一回是看不出来和之前的人有什么关系,只是一个村子里的老光棍。
路嘉木了解好情况后又问:“那我们今天还能外出吗?”
村长迟疑了一下,才抖了抖烟袋说:“嗯……如果你们有什么急事的话,也可以出去。但是外面会有点危险。”
路嘉木很有礼貌的微笑着回应了一声,然后问:“我突然想起来,您之前说村子里以前有个外乡人发烧死掉过?”
“对,是有这么件事情。”
“那她的尸骨安葬在了哪里?”
要不是因为之前路嘉木主动问过,村长甚至想不起来有这么一件事情,又哪里记得住怎么处理了对方的尸骨?
他想了半天摇头:“我也忘了,扔进山里了吧。”
他会想不起来的,往往都是奇怪的地方。路嘉木微笑着喟叹一声。
村长还不能理解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但是这边几个人都已经知道了这很可能就是个鬼村。
如果这一切真的只是如之前那个假想一般,只是鬼村在演绎生前经历的话,那么为什么先死掉的会是这八个人呢?
这两天的死亡过程中,已经很明显的能看出夜里有一带一的趋势了。即每个鬼只能在夜间行动一次,带走一个人。
比如老太太在第一天夜里死了,她的孙女就在第二天夜里也死了,第三天夜里她们的邻居也死了两个人。
第二天夜里小男孩死了,第三天夜里他的母亲就死了。
如果按照这种成倍增长的一带一模式来看,在老太太之前肯定还死过一个人,应该是那个最初死掉的外乡人。
可是如果整个村子都是在不断重演曾经的经历,而所有的居民都无知无觉毫无记忆的话,没道理不从第一步开始演,完全忽略了她的戏码,甚至连阁楼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