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芸重新回到原点,她的生活重心又开始围绕着找工作。网上投简历,去招聘会,简历发了很多,但是面试的机会寥寥无几。
犹记得告诉沈亦靓自己辞职的消息时,对方给她劈头一顿骂“你这女人,有没有头脑,好不容易找到工作,待遇也不错,怎么一声不吭就把工作辞了。”虽是骂但渗透的关心之情不言而喻,她没有爱情,但并不缺乏友情。
“这份工作与我的期待还是有距离的,你也知道跟我的专业一点都不相关。”她只能找借口搪塞,因为真实的原因以及后来发生的一切都令她难以启齿。
静芸一直都不愿去回忆那晚,尽管那将是她人生轨道中最重要的一晚。一切如她想要的,他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周围,多么值得庆幸,庆幸他的说话算话。
再一次体验着找工作的艰辛,而积蓄也一点点的减少。工作两个多月,薪水加起来总共才七千,上个月拿到工资给妈妈寄去了两千,加上伙食费、房租,水电,交通费,还有这半个月一直在外奔波找工作,很快就发现身上不到一千块了。而所谓的工作仍然没有着落,想当初,怎么那么冲动就把工作给辞了。记得有人说过“有些人永远对自己所做的事情后悔”,而她是那个很少后悔的人,因为知道后悔只会徒增伤悲。
这天有个面试的机会,公司的所在地是本市一家颇为有名的大厦。静芸进到大厦,在大厅找到方位牌,发现原来这座大厦是几家公司的所在地。而自己去应聘的公司,只不过是占据了几个房间。其他的也是些规模不大的公司,唯独有一家房地产公司占据了整整三分之一的楼层。
静芸这次应聘的还是文秘,毕竟自己稍微还是有点工作经验,但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个小公司,应聘的人却挺多,因此当静芸面试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而这个时候正是各个公司的午餐时间。搭电梯下楼的时候,人很多,静芸呆在门边的角落,任凭人来来去去。
从电梯出来,静芸的电话响了,她一边掏手机,一边往前走,这时一个人阻挡了她的方向。抬头,发现竟然是他。其实距离上次相见也就几个月,但在静芸看来,已有千年之久,久到一切都已经变化,久到永远回不到最初。只见韩奕一身黑色的西服,以前很少见过他穿得如此正式,但不管怎么样,仍是那么的俊雅,那么地让人感到温暖。
“韩奕。”静芸开口叫拦住自己的人。
“先接电话吧。”此时静芸才发现自己已经忘了电话的事情。接起电话,是沈亦靓打过来的,问她面试怎么样,昨晚她告诉沈亦靓今天面试的事情。静芸告诉她结果还没出,要过几天才知道,很快就结束电话。
“你是来面试的。”韩奕从电话中知道了大概。
“恩,来面试的人好多,不知道能不能上,你怎么也在这里。”静芸像老朋友那样的和他说话。
“我在这里上班,找个地方一起吃午餐吧。”静芸点了点头,为什么不拒绝,静芸也不知道,也许潜意识里还是希望能与他多处一会儿吧。
走进大厦附近一家餐馆,点餐的时候两人还是异口同声地点了“水煮肉片”,以前两人一起吃饭的时候,这是必点的菜,没想到现在还是如此,似乎什么都没有变。但是一切都变了,静芸这样想着,悲伤开始在全身蔓延。好在她是一个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她让一切的情绪都埋藏的深深的。而对面的韩亦也和她一样,什么都藏着,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起伏。
水煮肉片有点辣,静芸是南方人,其实吃不得辣,但后来她也喜欢上了这道菜。只不过,每次吃的时候就拼命喝水,而韩奕每次都会很体贴的为她倒水。记得第一次在看到她那样吃这道菜的时候,他忍不住好奇,问她这样吃不是对自己的折磨吗。而辣得正喝水的她顾不上回他的话,于是沈亦靓说了她的经典“辣并快乐着”。还记得听到这话的时候,自己不自觉地笑了起来,而那场景仿佛就在昨天。
“我记得上次给沈亦靓打电话的时候,她说你已经工作了。”韩奕说出他的疑惑。没想到他会问这事,她不想多说,只是一句辞职带过了,这其中的原委又岂能与他说。
“现在工作难找,你找到其他工作再辞会好点。”他实事求是的说。
“是啊,我做事情就是欠缺考虑。”尽管口头这么说,但静芸知道这件事情自己并没有欠缺考虑。
“我以为你会在北京工作。”静芸转移话题,当从谷羡菲口中知道他家那个全国闻名的大公司后,她就知道他俩之间的距离有多远,甚至还埋怨过他为什么从未透露分文。只是知道,他就是那么低调的一个人,从不张扬。可即使这样,他的才华,他的样貌仍然让他卓尔不群。
听到这话,韩奕感慨万分,一切都太迟了,为什么走之前不把一切告诉她,包括会回到这个城市,包括对她的感情。静芸其实早就知道他可能会来这个城市,因为那个谷小姐告诉过自己。只是面对他的时候,自己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
而韩奕也只能无奈的说“在这边读了三年书,发现对这个城市有了感情。”其实他想说的是对这里的人有了感情,割舍不下,而那个人就是她,但这些话也只能吞在肚子里,在她已经拥有自己的幸福的时候,何必说出来徒增她的苦恼呢,也许他们有缘无份吧。
想到曾经的过往,静芸只有心酸,吃的很急,辣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而韩奕帮忙给她递纸巾。席间两人边吃,边说,如同毕业之前他们的相处模式。吃完结束的时候,静芸发现自己的眼睛红红的,虽说是辣出的眼泪,但是她知道这也是结束的眼泪。
互道再见的时候,韩奕说送她回去,但她以另外有约拒绝了。而恰巧一辆公交车过来,她挥手和他道再见,迅速的上车。刚坐下,包里的手机传来短信的提示音,打开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以后还是少吃水煮肉片,喝那么多水,对胃不好,韩奕。”静芸一遍一遍的看着,直到泪水填满眼眶,模糊了她的双眼。
韩奕看着载着她远去的公交车,他的爱情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终究是迟了一步。想起那天深夜去找她,其实是給自己一个说出口的机会。在她的住所下,让他看到的却是甜蜜的他们相携而去的身影,当时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撕裂成了碎片。
其实在回到这座城市后,从郑凯那里打听到沈亦靓的号码后,他就急切地拨通了她的号码,打听了静芸的消息。静芸毕业后就换了号码,他找了很多人都没有问到她的号码,直到获知了郑凯在北京的新号码。但没有想到的是,静芸的消息让他完全失去了见她的勇气。
他知道了自己想要的,包括她新的手机号码,她的工作。但是却让他听到了一个最不愿听到的消息,她已经有男友的事实。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终于可以见到她的喜悦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想面对。
那一个月,他每天让自己忙碌。新的工作,新的环境让他无暇去想其他。但即使这样,也没有让自己好过些。那晚,也许是自己喝多了,也许是思念的苦让他无从纾解,那么迫切地想要见到她。不顾已是深夜,驱车前往,但亲眼见证的事实,却是那样地凌迟他的心。那夜他久久没有离去,直到天亮。
没有想到在今天碰到她,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像平常那样和她相处。结束后才发现她甚至都没有问自己的电话号码,她迅速的走了,去到另一个人身边。可还是忍不住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希望在她那里留下点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