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殿下的吩咐。狱卒低声道。
纪姜道, 本王很快便出来,若是有事本王一律承担。
狱卒往前一步拦住纪姜,声音极低, 抱歉王爷,您不能去,请不要为难。
纪姜沉默了片刻,还是没有为难狱卒, 转身去找薛邵。
纪姜过去的时候,薛邵正和左相谈完事情, 李德顺正送左相离开。
看见纪姜的时候,薛邵完全不惊讶,含笑道,芽芽来了。
纪姜淡淡地看着薛邵,你说过我可以去看阿朝。
薛邵道,我是说过,仅限那一次。
芽芽把狐裘大衣也留给了薛燕朝,我不高兴,芽芽大概不知道,你去看他一次,我的嫉妒就要多上一些,你提及他的名字一次,惦记他一次,我就恨不得立马把他杀了。
薛邵一步步靠近纪姜,语气又轻又柔,目光中也含着笑,芽芽,你真的确定吗?确定要在我面前谈及他。
芽芽真是薛邵抬手轻抚纪姜的脸,我知道你是为了他来找我,我真的格外嫉妒。
纪姜没忍住后退一步,偏了偏头,薛邵,够了,你别闹了!
你觉得我是在闹?薛邵笑了起来,芽芽,你还叫我名字叫我名字好啊,不叫大哥就说明你彻底把我当做一个男人而不是兄长了。
薛邵!纪姜忍不住拔高了声音。
我在。薛邵温和道。
你让我和薛燕朝离开,我们不会对你的皇位有任何妨碍,这样不好吗?纪姜不理解,你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一个不喜欢你的人,为什么非要像现在这样你本来不是这样的人。
你错了,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只是你需要一个温柔的哥哥我便伪装成温柔的哥哥。薛邵的笑容瞬间消失,他冷冷地看着纪姜,芽芽,你想离开我?做梦!
纪姜意识到自己和薛邵的谈话又崩了,薛邵的确不是自己记忆中那个温和的兄长了。
他不想再与薛邵吵,转身就走。
芽芽,我的耐心已经不多了。薛邵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我再给你三天时间,你想清楚,若是三天之后你不来找我,薛燕朝可能就活不了了。
纪姜脚步一顿,头也没回也没说话,继续往外走去。
再一次与薛邵不欢而散,纪姜没有了出去的心思。
雪渐渐地停了。
纪姜半靠在榻上,看向窗外昏暗的天际,缓缓地闭上眼。
睡得迷迷糊糊间,他似乎听见薛邵的声音,男人嘱咐着宫女换熏香和炭火。
这几日不许慕王离开寝宫半步。薛邵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进纪姜的耳朵,也不许其他人来看他,除非他要见本王,明白了吗?
这是打算软禁他?
薛邵在纪姜面前站了一阵,幽暗的目光落在青年长长的睫毛上看了许久才转身,熏香让纪姜头晕,他勉强睁开眼,只看见了薛邵的背影。
他再次闭上眼,彻底把如今这个薛邵和曾经的兄长分裂开来。
寝宫里已经熄了灯,纪姜躺在床上,又慢慢地睁开眼坐起来,平静地看着外面的红色幔帐,他知道守夜的宫女已经入睡了。
纪姜起身披上衣服,轻轻地推开窗,外面的冷风吹进来,让他的头脑瞬间清醒起来。
雪还没化,纪姜趴在窗上看着外面的雪。
在他极佳的视力下,他看见了绿芽从雪堆里冒出来,细嫩的,有些微的泛黄。
纪姜撑着脸看了那嫩芽许久,幽幽叹气,老实说他现在这算不算任务的一部分啊?他可不想和薛邵玩这种游戏啊面对薛邵,他可没有面对龙傲天的包容心,薛邵如果敢强制他什么的话,他怕他忍不住给薛邵一刀。
纪姜吹得鼻尖发红,连连压着嗓子打了好几个喷嚏,这才不情不愿地关了窗躺回床上。
如果现在是夏天的话,外面会有鸟儿唱歌给他听,可惜是冬天,他只能看到那一株绿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纪姜浑身发热,他坐起来的时候颇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他生病了。
应该是昨天晚上吹风了缘故。
不是吧,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
薛邵等着太医离开后才看向纪姜,芽芽,你如果想让我心疼你让你见薛燕朝的话,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纪姜嗤笑一声,声音有些哑,你想多了,我还不至于无聊到用自己的身体来和你对着干,没必要。
薛邵在床边坐下,目光从纪姜脸上扫过,芽芽已经很讨厌我了对吗?
不至于。纪姜平静至极,我没有那么多感情来浪费。
薛邵的脸色有些难看,就因为一个薛燕朝,你就要这般与我说话吗?
若你觉得仅仅是薛燕朝的事的话。纪姜翻身背对着薛邵,大哥,你走吧,我困了。
薛邵安静了许久,轻声说,芽芽,我不想和你闹到这样的地步,你乖一点。
纪姜闭上眼,心道,又不我要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