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美云起初没有注意到二楼站着个人,一直到手边找不到东西砸了才停下来发现她。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隔着一层楼的距离,温寻都能感觉到那目光的尖锐。
但她不在乎。
“您回来了。”她扶着扶手缓缓下楼,语气温和的像是在问今晚的月色怎么样。
她越是气定神闲,就越衬的自己气急败坏,风度全无。
夏美云那个气啊。
“你还不走,就是为了等着看我笑话?”
“您怎么这么说呢?”
温寻笑了笑。
她沿着那楼梯,一步一步走的极为优雅又极为自信。
夏美云盯着她,看着她走这几步,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
在这个别墅里。她才是高贵的女主人。
而自己,则是乱入的外来者。
温寻迎着夏美云愤怒的目光走过来,一直走到她面前。
“其实那个女人哪哪都不如您。起码,从我这个女性的角度来看是这样的。相貌,学识,各方面,比您差远了。”
这也是夏美云心里想的。
她无比认同温寻这句话,所以没反驳她,只气冲冲的道:
“你想说什么?”
“我想提醒您好好反思一下。”
温寻微扬着唇角,看看夏美云,又看了看地上那些各种物件的碎片:
“如果现在换成她,我想她一定不会砸了这一屋子的好东西。这大概就是您和她的区别了。”
那个女人温婉许多。至少,表面上现在看着是这样。
男人确实都喜欢年轻漂亮的。
但凡事都有例外。
有的女人她有比年轻漂亮更厉害的必杀技。
那就是温柔,能软到男人骨头里的温柔。
梁璐就是这样的女人。她没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更没把自己的弄得明艳动人。
她普通的跟这大街上的女人下了班就急匆匆回家给丈夫洗衣做饭的女人没有任何区别。
这样的女人,夏美云这种女人是瞧不上的。
但她们不知道,就是这样的女人会给男人一种真实感。
尤其是陆瑞轩这种男人,他见惯了那些包装的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贵妇,反倒是这种居家型的女人,他接触的少,更有诱惑力。
夏美云想着梁璐依偎在陆瑞轩身边那柔柔弱弱的样子就来气,被温寻这话一戳,更是火冒三丈。
“你这是在幸灾乐祸?呵,温寻,你以为就凭那个女人就能把我赶出这个家了?”
“我可没这么说,也没这么想。”
温寻俏皮的眨了眨眼,话锋一转道:
“您这么说正说明您心里在害怕,害怕她真的能上位,能进入这个家。是吗?”
学医的人都这么可怕吗?
那双眼睛就像x光一样,把她心里那点恐惧照的一清二楚。
夏美云的脸色跟调色板一样精彩,一会气的通红,一会被这话噎的发白。
温寻没等她说话,突然喊了一声。
“妈。”
这一声唤的夏美云一激灵。
从今天回来那一巴掌开始,她俩就算撕破脸了。
撕破脸了还这么喊一声,怎能不叫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呢?
夏美云瞪大眼睛警惕的盯着温寻。
温寻还是那副悠闲又温柔的模样。
“其实您真的不该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我怎么会是幸灾乐祸呢?您是缙言的妈,我们应该是一条船上的才对。您说,如果那个女人真的取代了您,对我有什么好处?”
那倒是。
她才不信那个女人内心也跟外表看起来那般柔弱。
越是表面上看起来温顺的,内心里越狠。
就像眼前这个。
看起来像朵小白花一样无害。实际上,那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一个不小心就能扎你一手血。
夏美云咬了咬牙,狠狠的剜了温寻一眼。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别拐弯抹角。”
“我想说的已经说完了啊。”
温寻莞尔一笑,蓦地又做出稍显有点夸张的表情睁着水汪汪的大眼对夏美云道:
“您不会没听懂吧?您是气糊涂了还是你上了年纪,脑子就是转的慢了?”
这话一出,连躲得远远的那些佣人都惊掉了下巴。
刚刚温寻还只是悠闲自得的样子惹人生气,现在她直接是拿言语当了武器,狠狠的往夏美云心窝窝里戳。
尤其是那句上了年纪脑子转的慢。
夏美云刚从梁璐那受了气回来,最不能听见的就是这种说她老了的话。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夏美云戳着温寻的鼻子质问,气的浑身直哆嗦。
“我说……”
温寻开口,故意停顿,又故意让脸上的笑容放大。
“你老了,不怪公公宁愿去看梁璐那个毫无姿色的女人也不看你。”
嘶……四周响起一片抽气声。
佣人纷纷瞪大眼睛盯着温寻,怀疑她是不是疯了。
“温寻!”
夏美云咬着牙大吼一声,扬起巴掌就甩了过去。
这回,温寻有了防备。
她抬手攥住了夏美云的手腕。
“您冲我发什么火?又不是我把那个女人送到公公身边的。您有火应该朝她发,现在威胁您地位的是她可不是我。”
话音落,温寻就甩开了夏美云的胳膊。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把夏美云甩了一个踉跄。
没再多看夏美云一眼,温寻直接转身上了楼。
走廊上飘着淡淡的熏香味,她朝这香味的来源处,夏美云的卧室看了一眼,唇角微微的扬了起来。
还没到她自己房间门口,楼下就传来了夏美云骂佣人的声音。
“你们都是死人呐?看着她爬到我头上了都不知道上去教训她?”
佣人无一应声,连张妈都没吭声。
这就气成这样了,定力真的堪忧啊。
第237章 叫爸爸吧
南园。
天黑下来的时候,陆鸷就听见了婴儿房传出了哭声。
没哭很久,几分钟保姆就给他哄好了。
不过,这好也没好多久,维持了大概半个小时,那哼哼唧唧的声音又一次传到了他耳朵里。
看了眼时间,他起身离开了书房。
婴儿房里,保姆正抱着那哭哭啼啼的孩子来回走,来回的哄。
“他怎么了?”
往那哭的皱巴巴的小脸上一瞧,陆鸷的心就跟着皱了一下。
“大概是想妈妈了。先生您可能不知道,这小婴儿很黏妈妈的,睡觉醒了要是瞧不见能哭好久。”
想妈妈了?
他妈妈也不知道哪去了,那边就那么好待?这么久也不回来。
陆鸷沉着眉走过去朝那哭泣的小娃娃伸了手。
“给我。”
保姆愣了一下,回过神才将宝宝交到了陆鸷手上。
那小东西哭的正起劲呢,眼睛挤成一条缝,金豆子挂满了睫毛根本没看到抱他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