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到一楼,眼前豁然明朗,大厅里虽然没有灯,但路灯的光投射进来足够让人视线清晰。
温寻松了口气,一抬头人却僵住了。
大厅里,陆缙言坐在他的轮椅上,正直直的望着她和陆鸷.
那目光刚好落在她和陆鸷那双还紧紧攥在一起,没来得及松开的手上。
第22章 再洗一遍
温寻心一紧慌忙抽出了手。
这匆忙惊恐的抽离让陆鸷的手心一下子空了,他转脸看向了温寻,温寻却没有回应他的目光而是踮着那只扭伤的脚快速走向了陆缙言。
“缙言,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温寻问道。
对啊,这么晚了,他怎么在这里?
陆缙言将目光从陆鸷身上收回,瞥了一眼温寻那不灵光的右脚,驱动轮椅迎过去,伸手抓住了温寻的手。
那只刚刚被陆鸷牵了十六层楼的手。
“你从不会夜不归宿,我不放心。”
他紧紧一握,他的手指本来就纤瘦,这一用力,骨骼压迫着温寻的手,像几根锁链牢牢的捆着她。
痛感让温寻皱眉,她下意识的往后撤手。
感觉到她的抗拒,陆缙言漆黑的瞳仁狠狠一缩,更加用力的抓紧了她。
两人短暂的拉扯间,陆鸷走了过来。
他目光扫过那两只紧紧交握的手,脚步没有停留,大摇大摆的就过去了,连个招呼都没跟陆缙言打。
陆缙言回头看着陆鸷走出了大厅才转回脸。
“缙言。”温寻想说话,刚开口就被陆缙言打断了。
“回家吧。”
他始终没松开那只手,所以轮椅转过去的时候,温寻也跟着转了个方向。
陆缙言在司机的帮助下上了车,他一直没说话,却也一直没松开温寻。
那只手自始至终连力道都没减轻一点。
时间长了,温寻的手麻了。
她微微挣扎,男人的手指意料之中的收的更紧了。
他很生气,很介意,很……谁不介意呢?
温寻想解释,碍于司机在场便忍了。
一直到回到悦庭园,回到他们自己的房间,她才开口。
“缙言,今天……”
“先去洗澡。”
陆缙言再一次打断了她。
不过,他的语气很温和,甚至脸上还带着儒雅的微笑。
温寻抿了抿唇,点了点头。
“好。”
她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没想到陆缙言牵着她的手就往浴室那边去了。
轮椅滑的不快,温寻的每一步却迈的艰难。
空气越来越沉闷,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连脚踝上的疼痛感都更加明显了。
终于,她走到了浴室门口。
“好了缙言,你先去休息吧,我很快就出来。”
温寻紧张的看着陆缙言。
可他依旧没松手。
那指骨上传来的寒意直浸到了温寻心里。
“缙言……”她忍不住开口,没想到这时候陆缙言却松了手。
“去吧。”
陆缙言微笑着说。
温寻狠狠松了口气。
可下一秒,她的心又提了起来。她以为陆缙言会回避,没想到他推着轮椅进来了。
“我看着你洗。”
陆缙言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没等她问就直接说了。
他脸上依旧挂着浅淡温和的微笑。
那笑,让温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缙言……”
“别怕,就看着你洗个手。”
这是他第三次打断她的话了。
温寻没有学过心理学,可她也知道人生气的时候,表面越是平静内心越是惊涛骇浪。
想了想,她没有急着辩解,只顺着陆缙言的意思拧开了水。
打湿手,抹上洗手液,搓一搓,冲洗。
洗好后,她将手伸向烘手机。
指尖刚接触到暖风时,她听见陆缙言温和的道:
“再洗一遍。”
第23章 恪守妇道
温寻伸出的指尖僵了。
暖风落在指尖上感觉到的也只有寒意。
沉默片刻,她缓缓收回了手,重新转过去,重复了一遍洗手的流程。
一遍,两遍,三遍……陆缙言没有叫停,她也没有停下。
不知道洗了多少遍,娇嫩的肌肤已被水流冲洗出了泛白的褶皱。
温寻觉得,她的忍耐力已经被水流冲到极限了。
暗暗深吸一口气,她蓦地抬手拧上了水龙头。
“缙言。”
她转身,后背抵在盥洗台边: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被困在资料室了,小叔叔确实是来找我的,可他来找我也是因为前两天我给他处理了伤口现在没人给他换药,他才找来的。下楼的时候楼梯间很黑我又扭了脚,他才拉了我一把。”
温寻一口气说完,心砰砰直跳。
陆缙言驱动着轮椅缓缓靠近,他扬脸盯着温寻的脸看了一会,又缓缓将目光落到了她那刚洗了无数遍的手上。
伸手捉住她的手,这一次他没像之前那么用力,但也扣的牢牢的,没有给她逃离的余地。
“那你说,云城这么多医院,陆家也有专门的医疗团队,他为什么谁都不找,半夜了还要找你?”
这是个好问题,温寻也想知道。
可她不能这样回答陆缙言。
“他可能觉得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想惊动别人。”
她给陆鸷找了个理由。
这个理由放在一天当中的其他时间点还很有说服力。
可是放到半夜三点,这说服力就大打了折扣。
陆缙言盯着温寻,他的双眼沉静的像一口千年不见阳光的深井。
倏地,他闪电般快速的转了轮椅,攥着温寻的手将她扯到了旁边的盥洗台。
那是他专用的,配合他的高度设置的。
他粗鲁的将温寻的手拽到水龙头。
冰冷的水瞬间倾泻而下,浸透温寻的皮肤,温寻猛然一激灵,忍不住反抗。
挣扎了两下,却没有挣脱陆缙言那双看似虚弱无力的手。
“陆缙言,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温寻忍无可忍。
“我干什么?你说我干什么?我只是不愿意让我老婆的手上留着别的男人的味道,我有什么错?”
陆缙言咬牙切齿,拼命的把温寻的胳膊往水龙头下拽。
女人柔嫩的胳膊狠狠摩擦着盥洗台,男人的手则像铁索死死的捆着她。她挣扎的太用力,陆缙言森冷的眼眸里狠光一闪,突然腾出一只手,抓住了温寻凌乱的长发。
“啊……”
温寻痛的尖叫,陆缙言愤怒的脸凑过来,赤红的双目死死瞪着她。
“阿寻,难道没人教你嫁人了要恪守妇道?你的手只能我碰,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陆缙言压抑的嘶吼,指尖碾压着温寻的手腕,指甲在她的肌肤上深切出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