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很喜欢他吗?”虞清雨微微拧眉,虽然不太理解但依然尊重。
“当然喜欢的呀,我现在可难过了。”谢柏珊边说,边剥着手里的荔枝,圆润白透的果肉被丢进嘴里,她含糊不清地说,“如果不是我哥,我现在已经在看他的演唱会了。”
难过吗?
谢柏珊的样子丝毫看不出半点难过。
吐出口中的荔枝核,谢柏珊直接横躺在沙发上,靠着虞清雨的腿,漫不经心地擦着手指:“我真的很难过的,不过就算再难过也得吃饭睡觉呀,不然等他看到我瘦了会心疼的。”
虞清雨被绕进她的思路里:“你说得对,女孩子是要对自己好一点。”
“被关禁闭这两天,大概是距离产生美,我明显觉得我更爱他了。”谢柏珊亲近地蹭了蹭虞清雨的手,“虽然我现在消息闭塞,根本不知道他任何消息。”
想起她所描述的那个场景,谢柏彦面无表情地带着妹妹从酒店离开,虞清雨不禁哑然失笑。
当初那句“妹控”还真的没有冤枉他。
“讲真的,如果有人见面第一次就带我妹妹去开房我,我只会比你哥哥生气。”
听到这话,谢柏珊忽然坐了起来,表情几分纠结,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嫂子其实不是那样的。”
“那是哪样的?”虞清雨不解。
谢柏珊为难脸,别着手指:“我不太好说,但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迷迷糊糊,半懂不懂,虞清雨不知道她在打什么哑谜。
虞清雨翻看着手中的法文原籍小说,懒懒倚进沙发里:“或许那只是罗密欧朱丽叶效应呢,越是被人阻拦,越是爱得坚定?”
所谓的一见钟情真的瞬间产生那么多的苯基乙胺,作祟于他们之间的爱情吗?
“它也叫禁果效应,就是你想偷吃的那个禁果。”虞清雨轻轻戳了下谢柏珊的眉心,点到为止。
谢柏珊认真思考了几秒:“可是我还年轻哎,谁不想要轰轰烈烈的青春。虽然是有些叛逆,但我偏想去做些不可违之事,况且我都二十了,是可以对自己负责的年龄。”
被父母和兄长从小娇养长大的一只鲜花,也想试探着走出为她而建造的花园。
“嫂子,那你呢?”谢柏珊忽然将话题转向了虞清雨,很是八卦地问道,“你有过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吗?”
爱情这个词对虞清雨而言似乎有些陌生。
但忽然被提及,她脑海中蓦地浮现几个片段,法国的敷衍约会,京城的宴会回忆。
她默默垂眼,只低头理着本就整洁的裙摆,将道道褶皱打开又理顺。
“没有,你哥是我初恋。”
或者用初婚形容更加准确一些,只是说出口总让人联想到再婚。
她索性便用了初恋来形容。
谢柏珊震惊地睁大眼睛:“天啊,这么一颗好白菜就这么被我哥给拱了?”
“真是暴殄天物,丧尽天良啊。”
如寒池般清冽的声线忽然响起:“谢柏珊,我给你请的国语老师就是这么教你的?”
两人一齐抬头,谢柏彦正拿着文件夹,金丝镜框还未摘下,西装整齐笔挺,矜贵禁欲的气质,斯文端方站在二楼楼梯口。
而后那道目光缓缓挪向了端正坐着的虞清雨,声音中染上了些低回的磁性。
“说不定是白菜先动的手呢?”
尾音轻轻勾起:“你说呢,谢太太。”
第28章 chapter 28
白菜动什么手了?
虞清雨乍一听,满脑子只有这一个问题。
她不就是昨晚意识不清的时候,手指乱放了下吗?
隔着一层衬衫,又哪里算得上动手?
这男人,怎么还揪着不放了?
只是这种话当然不能在谢柏珊面前讲,虞清雨双手环臂,肩背挺得更直,目光幽幽,眸底晦暗不明,显而易见的不满。
谢柏珊突然被撞破讲人坏话,没有半分羞愧,反而张牙舞爪:“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偷听别人讲话非正人君子所为,知道吗?”
搜肠刮肚想出来的词语根本作用不到楼上的男人,就已经被轻飘飘打回。
“这似乎是我的家吧?”
谢柏彦慢条斯理踱下楼,站在沙发前,看着正襟危坐的虞清雨,还有躺得歪歪扭扭的谢柏珊,菲薄的唇轻抿,下颚弧度绷得锋利。
“躺在我家,靠着我太太,还要说我坏话?”
“那又怎样?”谢柏珊反而更靠近虞清雨些,直接躺在她腿上,“你不看不就得了,或者你老婆也可以是我老婆!”
长睫很快地眨动了下,虞清雨端着毫无破绽的微笑,脑袋里却还在神游,根本没听清什么你老婆我老婆之类的所属权问题。
昨天白菜动手未果,还要被扣上罪名,未免也太过可惜。
身段劲瘦挺拔的男人倒也不怒,他长眸轻挑,指腹不动声色转着无名指上的婚戒,银光灼目。
薄唇溢出清浅低笑:“没关系,你大可以随便说,但她老公只有一个。”
“啊?”茫然回神的虞清雨,终于插入他们的对话,“谁重婚了?”
谢柏珊面上几分尴尬,她的队伍里只有一个还在游移的虞清雨,但现在她的最强后援显然不在状态。
她嗔怒望向谢柏彦,果断转了话题:“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哥哥啊,你都给我关禁闭了,居然还要在家里看着我,我还有没有一点人身自由权了?”
原以为所谓关禁闭也就是说说而已,结果谢柏彦是认真的。
谢柏珊是不想回忆那天在酒店,水到渠成,然后房门被敲响。
打开门,看到谢柏彦那张冷峻如冰的面容时,她真的有吓到腿软。
思及此,谢柏珊忍不住又靠近虞清雨几分:“嫂子,你得替我做主。”
做什么主?
是要把她的老公赶出家门吗?
虞清雨还有些没摸清状况。
“没想看着你。”
谢柏彦走近两步,冷然目光悬下,尾音带磁:“只是正常休息日,在家陪老婆罢了。”
“说得好听。”谢柏珊根本不相信她哥哥的这套说辞。
谁不知道谢柏彦最是无情工作狂,一年至少有三百六十天都在工作。
新婚当天抛下新娘回港工作的新闻,还霸占了很久热搜,她又不是没有记忆。
“你说的陪老婆。不会就是躲在书房里工作吧?”
言辞间颇有为虞清雨打抱不平的意思。
“前提是,有人懂点眼色不占用我老婆的时间。”谢柏彦语调散漫,视线沉沉定在不吭声的女人身上。
虞清雨不知道该说什么,尤其是兄妹俩为了让她听得习惯,刻意说了国语的情况下。
暖意在心房处流淌,似乎除了微笑,她不知道作何反应。
好像是有那种即使什么都不说,也不会有其他负面情绪的温馨家庭氛围在。
谢柏珊哼了声,才不理会谢柏彦的警告:“就占,就占,我还要和嫂子贴贴一天,让你把我关禁闭。”
一边说着,还抱上了虞清雨的腰,得意洋洋地望着谢柏彦。
微微推了下镜框,谢柏彦扬起清隽锐利的下颚,仿佛刀削一般的线条,深邃曈底仿佛覆上一层迷雾,看不清晰。
虞清雨攥住裙边褶皱,恰一抬眸,正望进他的黑眸中。
像是神秘的黑洞,将她吸入,周旋游荡,不受重力作用地悬在空中,不由己意。
“不好意思,现在归我了。”清冽嗓音刚一落下,她的身体骤然腾空。
忽然的失重,让她下意识地环住谢柏彦的颈子。
瞳孔倏地缩紧,在他横腰抱起她的那一瞬间,虞清雨的呼吸好像打了结,断断续续地哽在喉间。
平静透亮的镜子被打破,碎成不规则的裂片,片片都反射出她明艳娇靥上清透的水眸,还有一点掩饰不住的赧意浮在殷红的面颊上。
心跳声似乎被装上了放大器,砰砰响彻在她耳畔。
在谢柏珊瞠目结舌的注视下,他就这样走上楼梯,步履稳重,微晃间,柔软指腹轻轻划过他的颈侧,流连过起伏的筋络。
然后,在她的指尖下绷得更紧。
直到被推到主卧的沙发上,虞清雨才缓缓放下手,鼻息间尽是他周身的清淡冷香,将那些迷茫吹散,眼前是放大的那张俊美昳丽的美人面。
心跳蓦地顿了半秒。
她愣神片刻,恍然向后仰,隔开和他的安全距离:“做什么呀?”
尾音轻飘飘地翘起,缱绻的勾人。
就这样当着谢柏珊的面把她抱上楼,纵是家里人,也不免几分羞耻。
青筋绷紧又伏下,呼吸轮转间,在她娇媚的视线中再次绷起。
“该上药了。”
修长指骨捡起她化妆桌的药膏,再抬眸时,已经换上冷衿淡漠的模样。
“我早上自己涂过了。”
虞清雨想躲,被他逼进沙发一角,牢牢控在他的长臂间。
“别动,bb。”
温热的呼气打在她的面颊上,她的动作顿时定住,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覆上她的伤患处。
一点刺痛,还有绵延的一点痒。
心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