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可悲,这更是多么可笑的一生。
商忻突然笑了,她的笑中带泪,表情崩溃又疯狂。
季予惜:别的都对,但是龚罗一不欠你,你不该报复他,这是你做的唯一一件错事。
商忻的笑声戛然而止,她看向季予惜,似乎不敢置信,什么?
季予惜:龚罗一不可能会散播你的私密照,他是来报恩的。
季予惜接着把龚罗一的来历给她讲了一遍。听到龚罗一出生时,曾被他的父亲救过,龚家为了报恩,龚罗一才来到她身边的时候,商忻有些怔忪。这真是她的父亲会做的事吗?
可是龚罗一一直在跟踪我她刚说出口,顿时明白了。龚罗一跟着她是想保护她,她却误会龚罗一对她有恶意,误信了私密照是龚罗一散播出去的鬼话。
季予惜看她反应过来了,才问:是谁告诉你龚罗一跟踪你的事?
商忻:周武。
果然是他。
季予惜拍了拍手,对商忻说:现在我们该回去了,和未来比起来,眼下这点困境不算什么。
商忻的神色却有些不对,季予惜心中微惊,你别告诉我,你看过了自己的未来,还是一点想法都没有。
不是,我有点害怕。商忻说,我以后只有我自己了。
商家于她只有利用。她的姐姐为了攀更高的枝,把她填到坑里。她的父母明知道她嫁过去不会幸福,却为了利益执意如此。她不会再认这个家了。
但她孤身一人,真的能行吗?商忻的结局,会不会就是她重来一次也改不了的结局。
不是还有龚罗一吗?季予惜提醒她,他是为你来的,不是为了商家。
商家亏欠她许多,却把龚罗一送到她的身边,这怎么不是一种命中注定呢?
龚罗一,他、他真的是为了我?商忻还是不够自信。
你可以自己去问。季予惜拉住她,再一个瞬间,他们重新回到了观光桥上。
商忻睁开眼,腾地把手中的刀扔了,接着她看见了季予惜脖子上被压出的红痕,手忙脚乱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很疼吧?
季予惜用手指摸了一下,有点刺痛,但没有流血。没事,我们快过去吧!
他们一起往桥头走的时候,季予慷刚停止发疯。
荀鹤早在他们有动作的时候就紧盯着两个人看,等看到他们准备往这边走,便立刻动身往季予惜哪里跑。
季予慷心中一跳,阻拦的话都来不及说。幸好他接着也看到了商忻放弃了危险动作,才把悬着的心放下来,和沈栖一起往桥上走。
荀鹤来到身边,先仔细检查季予惜有没有受伤。又看到他脖子上的红痕,手指抬起来,却不敢碰。
季予惜安慰他说:没事的,没有破皮。龚罗一脖子上有好几道口子呢,我比他好多了。
你还有心管别人!荀鹤难得气急,说出口又开始后悔。
季予惜倒是没生气,看他这样心急,他的心反倒很稳。于是伸手握住了荀鹤的手,我有分寸,没问题的。
说起来,这一次他好像没那么疲惫,也许不用晕二十个小时了?
诶?
才闪过这个念头,季予惜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倒在了荀鹤怀里人事不省。
季予慷从后来冲出来,摸了摸季予惜的额头,又摸了摸他的脖子,当机立断地说:去医院。
荀鹤就这样抱着季予惜上了车。
等季予惜再次醒来,他只有一个感觉,太饿了。胃里空空,烧的难受,好像几辈子没有吃过饭一样。
饿死了。他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趴在他床边休息的荀鹤被他惊醒,两眼没聚神的时候,先回答他:有粥,我去给你拿。
说完后,他怔了一下,又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季予惜感受了一下身体,一切正常,除了饿。
就是饿。季予惜说。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医院的病房,周围除了荀鹤,并没有其他人在。
季予惜:我睡了多久。
荀鹤把保温桶的粥给他盛出来,小心地把床桌升起来,再端到他面前。这中间他明明有时间开口,但他就是一句话不说。
于是季予惜懂了,荀鹤在生气。
我睡了很久吗?季予惜又问。
【上回睡了二十个小时,这次难道睡的时间更长?】
你睡了两天两夜!荀鹤快气死了。
【还好还好,比我想象中的时间短了一些。】季予惜先自我安慰。
接着他又看到荀鹤快要喷火的表情,不由就是心虚,但随即他又理直气壮起来,自己生病了,荀鹤还这么凶,讲不讲道理啊?
他奶凶奶凶地瞪着荀鹤。
荀鹤不理他,手伸到他脖子后面,要扶他起来。
季予惜被荀鹤扶着坐起来时,他们两个的脸近的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季予惜看到了荀鹤冒出来的胡茬,也看到他的黑眼圈,和熬红的眼睛,不由心一软,我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