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板已经和冯如琴拉开了距离,他虽然还站在冯如琴身边,却不是刚在紧紧搂住冯如琴的模样。
魏老头讲到第三个男人的时候停了下来,他说:冯如琴,我还没说他们的名字,你想让我继续讲下去吗?
够了!冯如琴脸色苍白,她很凶狠地盯着魏老头,毁掉我我就只能贴上你了,你也不想吧。
魏老头迟疑了一下,被她看出来了。
她立刻说:魏虎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可你说的其他的事我不认,不想和你计较是我善良,不是我好欺负。我骗了你,是我有错在先,可你今天也毁了我的婚礼,我们两清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
【你骗他四十年,他在你婚礼上戳穿你的真面目,这两件事能划等号?】
荀鹤默默点头,小惜真聪明,一下子就抓住重点了。
魏老头低头开始思索,那个好心的律师在一旁很着急,老先生你可不要被她几句话迷惑了,她是阻止你继续扒她的老底呢。
董律师,你别太过分了,你是我的宾客。赵老板在舞台上张牙舞爪。
他终于想明白了,又牵住了冯如琴的手,开始为她冲锋陷阵。
结果
你闭嘴吧,你也不配!一声暴喝从舞台最近的那桌响起。
宾客的眼睛立刻齐刷刷地移过去,很多人先看了季家为主的这一桌,发现他们安安分分地坐着,又不可思议地把目光移到另一侧。那里坐着赵老板的儿子女儿们。
刚才那句话是谁说的?季予惜没看到,好奇的不行。
荀鹤悄悄说:应该是赵老板的大女儿,穿黑色衣服的那个。
季予惜这才注意到赵老板的儿女今天都穿的深色衣服。他靠着荀鹤的指点,找到了赵老板的大女儿,发现她整个人都很愤怒,好像一条随时会喷火的巨龙。
她说的是赵老板吗?季予惜好奇极了。
荀鹤说:赵老板这个大女儿性格很强势,在家里说一不二,赵老板回回和她吵架都是下风。
这么厉害?季予惜开始崇拜她了。
果然赵老板只是轻斥道:赵乔,你又胡闹什么!
赵乔把手中的杯子往地上一摔,冲着父亲大跨步上了舞台,赵老板吓得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
不过赵乔的目标不是他,而是舞台正中摆放着的话筒。她拿着话筒,试了一下音,开始说:各位长辈各位亲朋,我今天站在这里实在是忍无可忍。四十多年前,我妈嫁给赵老板的时候,拎着个小包袱就嫁了,赵老板连个囍字都没贴。
当时赵家可还没发达呢,就是穷乡僻壤的地方,守着一亩三分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妈在家侍奉公婆,照顾孩子,打理家务和地里的活,没有一刻是闲着的。就连夏天的大中午,她有时候都是带着干粮在地里不肯回来。赵老板呢,在家里喝酒吹牛皮,和村里的寡妇不清不楚,被人家婆婆逮到,翻墙头逃跑时摔断一条腿。摔断腿不能动的时候,还是我妈照顾的。
宾客们脸上的表情越发精彩,今天这宴席不亏啊,吃完女方的瓜接着吃男方的,还都是男女主角双方身边亲近的人爆出来的,绝对保真啊。
赵老板脸上挂不住,呵斥道:赵乔,你说这些做什么?
赵乔狠狠地说:我替我妈鸣不平!我妈是被你气死的,你还有脸娶新老婆?你就不怕我妈晚上站在你床头盯着你看吗!
【卧槽,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突然渗人。】季予惜搓了搓胳膊。
荀鹤悄悄往他身上靠了靠,以示安抚。
赵老板满脸通红,不知道是气还是羞,他恼怒地说:大喜的日子你说这么不吉利的事做什么!
你用我妈辛苦攒的钱买设备的时候,你怎么不嫌不吉利?公司刚成立的时候,你不舍得请厨师和保洁,我妈辛辛苦苦做两份工作,替你省钱的时候,你怎么不嫌不吉利?你事业低谷,我妈卖掉房子陪你住地下室的时候,你怎么不嫌不吉利?!
好不容易日子好过了,你又做了什么能对得起我妈的事?你和秘书在办公室苟且,被我妈撞见。你怕她出去声张,先打了她一巴掌,你当着那个贱女人的面侮辱她,她怎么能受得了?我妈是被你气死的!
赵乔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说到最后,她直视着赵老板,就像身体里真的住了一个不甘心女人的灵魂一样,赵老板躲躲闪闪不敢和她对视。
忘恩负义啊这是,全场宾客的议论声更大了。
赵乔平复了一下心情,又说:我们今天不是针对冯女士,换做任何一个想和赵老板结婚的女人,我都会这么做。冯女士你请回吧,你的婚礼注定办不下去。
冯如琴看着赵乔,又看了看赵老板,她像是在权衡什么。几息之后,她忽然挽上赵老板的胳膊,然后柔声对赵乔说:孩子,我知道你妈受委屈了,你心里也有委屈。可是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和你爸已经领证了,我们就是不办这场婚礼,也是合法夫妻,我要回也是回你爸家里。
赵老板十分感动于她的这一番表白,悄悄在她手心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