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律咨询社上次的报告,几乎涵盖了郭宁从小到大的所有经历,但他是在福利院长大的,报告中也只有他在福利院的事,关于他的身世,福利院的档案上只有弃婴一个特征。而王家当时的委托是婚姻背调,周律师自然把重点放在他长大后的时间里。
现在王家的委托是查清郭宁和安述青有没有血缘关系,以及两人的身世。
周律师说这算是两个委托,查清两人血缘关系比较简单,但要查清两个人的身世,他也很难有把握。王家思考之后,同意委托两次,分别签了合同。
从签合同到现在,差不多一周了,周律师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婚礼只能如期进行。
说到这里,荀鹤又想到刚才季予惜的心声,好像是说有很多前女友在婚礼现场拉横幅送祝福吗?
这就有点奇怪了,周律师的报告里有郭宁详细的感情史,他前面有两段恋爱,都是和平分手。两任前女友也已经结婚了,不太可能会来婚礼上闹吧。
荀鹤心情有点复杂,他直觉季予惜不可能会预知假的消息,但周律的调查报告很详实,也不像是假的。
对了,我刚才看你和管家在说什么呢?荀鹤问。
季予惜说:我发现刚说了三个字,他突然顿住了。
【不能直接告诉荀鹤婚礼可能会有男方前女友出来闹事。】
他想了想,改口说:我们刚才就聊了婚纱照的事,明天别墅外面的大屏会放制作好的视频是吗?
荀鹤没有参与婚礼现场布置,他刚才进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外面两块大大的显示屏,不出意外,应该会在婚礼仪式上,放新人的视频。
怎么了?他问。
季予惜说:我曾在网上看到过,结婚的时候,电子屏被侵入了,然后放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把婚礼搅和了。这一块是谁负责的,我记得电子屏投屏是可以加密的,宁愿自己多一道保险,也比万一会出事要好吧?
荀鹤心知肚明,他这样说是因为明天可能会有人通过电子屏搞事情。略微一想,荀鹤就有了主意,告诉季予惜:我待会儿再和婚礼主管提一下,你觉得还有哪里需要改进的?
季予惜瞬间笑了,你怎么会问我,我都没参加过两次婚礼,更别说了解婚礼细节了。
荀鹤也笑了,我是觉得你刚才的提醒很好。
季予惜又笑道:那我就直言了,明天来的都是最亲近的亲戚朋友们,大多都是非富即贵的。不妨多安排点安保人员,看见有不熟悉的多核实一下身份,也是对宾客们负责。
两个人在王安华的别墅里大致逛了逛,还遇到王导在和管家沟通明天婚礼的细节。别墅里到处都灯火通明的,一派喜气洋洋,不论明天会不会有人来闹事,这都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婚礼前夜。
季母没有多作停留,毕竟明天是王安华的正日子,许多事情都要提前安排,她不便留下来打扰,推辞掉王安华留下用餐的邀请后,就带着季予惜回家了。
季予惜在回家路上找到当时宿主看过的那段社会新闻。
文字写的很简略,只说有十几位前女友一起来的,场面一度十分尴尬,连后续反应都没有报道。季予惜叹了一口气,反正他提醒过荀鹤了,但愿明天不会出事吧。
第二天一早,季母收拾完,带着季予惜先去了王安华的别墅,季父和季予慎还要去公司开会,开完会则从公司直接过去参加婚礼。
季予惜他们算是到的比较早的,从拐进直通别墅那条路开始,一路上都是安保人员,道路两边也挂上了红绸装饰,这些昨天他们来的时候还没有,应该是连夜装点好的。
看路上每隔几米就有人在守着,可见荀鹤把他昨天说的话听进去了。
季予惜稍微放下心来。
等进了别墅,季母看到的第一位宾客就是安家那位老太太,以八十高龄、祖辈的身份坐在主桌。她身旁还有很多安家的亲戚们,让季予惜意外的是,王安华的弟弟安平,是个非常沉默寡言的人。
本来在荀鹤的讲述中,他还以为这个弟弟会充满怨恨和戾气,但看到本人,他又觉得不太像。
安平只比王安华小六岁,也快四十了。他带着妻子并一双儿女一起来的,听着奶奶夸赞她的孙儿多孝顺多能干时,有些难堪地低下了头。
安老太太夸夸其谈:我这个孙儿真的没话说,你们别看我孙女今天结婚的排场大,她可不如我孙儿孝顺,一年顶多回去看我两回。哪像我孙儿,天天守在我身边,吃什么穿什么都照顾着。
季母眼睛一闪,笑着上前说:这不是安家老夫人嘛,您今天可是主家啊,怎么这么早就上桌了?您看全场谁还能比得过您的身份,您不帮安华操持婚礼,躲在这里享清闲啊?
周围有人噗地笑出声。
谁不知道王安华的婚礼是王家一手操办的,他们安家想沾边都沾不到,要不然这老太太也不会在人家大喜的日子说人家新娘子不孝顺。
安老太太面露尴尬,有些不悦地说:我倒是想替她操持,可他们年轻人嫌我老古板,安排不了人家现在的排场。你是哪位夫人啊,这么早过来给我家安华鞍前马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