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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槐轻羽轻笑一声,“大哥,言成碧在殿试中表现出众,已经被圣上钦点为状元了。府里正在为他举宴欢庆呢!”
  “什么……”秦漆禾闻言,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他望着自己清冷又空落落的院子,只觉得一切都很不真实。
  好像、好像原本外面那热闹,是属于自己的。
  槐轻羽见他失魂落魄,故意问,“大哥,言成碧得了状元,你不为他高兴吗?”
  秦漆禾张了张嘴,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有种难言的酸涩之感。
  他觉得言成碧不该成为状元。
  原本的状元,应该是他才对。
  但眼前的一切,却在昭示着他,真正的状元是言成碧。
  秦漆禾强撑着几近崩溃的情绪,点了点头,“阿碧很优秀,他成为状元,也是实至名归,我自然是为他高兴。”
  “我就知道大哥你心胸宽广,绝不会因为自己身边曾经的小厮,一跃成为众星捧月的状元郎,就心生不忿。”槐轻羽笑得很是漂亮,兴致勃勃的提议道,“那咱们去给二哥庆祝吧!他虽说过去是仆人,但他考上了状元,仕途已经打开了。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他眼下既是父亲的养子,又是状元郎,再没有人敢提到过去,轻看他了呢!”
  “是、是呀,阿碧如今与过去不同了……”秦漆禾机械的重复着槐轻羽的话。
  他的大脑,已经有些超载了。
  傲慢如他,自矜如他,自然明白言成碧眼下拥有的一切,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理应是他的。
  可……怎么就突然有了意外了呢?
  秦漆禾想不通,抬起手揉了揉眉心,轻轻“嗯”了一下,掀开被子下了床。
  他感觉自己的状态很不对劲儿,但是又实在想去前面看看。
  槐轻羽见他走路有些摇晃,当即上前一步,扶住了他。
  单是秦漆禾这宛如丢了魂的样子,他就觉得高兴。
  这才是秦漆禾应该有的下场。
  没有了他的阻挠,言成碧轻轻松松便在他的茶水里下了药,让他晚醒了一会儿,也正是因为这关键的一时半刻,使得他缺席了殿试,与状元之位失之交臂。
  难受吗?不适应吗?这只是刚开始呢!
  养尊处优、不知人情冷暖的大少爷,好好享受接下来的贬低和嘲笑吧!
  秦漆禾压抑着空落落的内心,被槐轻羽扶着,走向前厅。
  还未走近,便看见了前院的灯火通明。
  秦漆禾决定分外刺眼。
  他缓缓朝那片灯火走近,刚一靠近,就听到了一些议论:
  “啧,听说这中状元的是秦府的二公子,秦首辅新收的义子,很有才能?”
  “是呀,原本呀,这中状元的应该是大公子,可殿试当日,他不是无故迟到了,还晕倒在宫门口了吗?”
  “缺席殿试,这可是对圣上的一大蔑视,罪不可赦呀!”
  “殿试虽然重要,但还不至于让圣上降罪的。只是从今以后再想被重用,呵呵……难喽!”
  “还重用呢!一个大男人随随便便就晕倒,身子弱得跟杨柳似的,说明心理承受能力极差,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有才。”
  “说不定又是个纸面书生,只会关起门来考试,不敢面见圣上,这才晕倒的。”
  “不堪大用,我看啊,以后秦首辅的衣钵,还是得看状元郎和芙蓉才子。”
  听到这些人的话,秦漆禾心中沉甸甸的,宛如压了一块大石头。
  与听到这些人议论产生的愤怒相比,更让他难受的,是这些人说的一些话戳中了他的痛点。
  是啊,他缺席了殿试,以后别想在仕途上有一席之地了。
  秦漆禾感觉喉咙发痒,忍不住咳了几声,朝着那些说话的人走了过去。
  他丝毫不给那些人面子,掩在袖中的手死死握紧,轻笑道:“几位聊得挺热闹,但是要记住,在人家里做客,太过多嘴多舌不好。”
  几人闻言,脸色立刻白了起来,连忙堆笑道:“误会,秦公子,误会……”
  秦漆禾如今虽然缺席了殿试,但好歹还有秦首辅这个大靠山,弄死他们是轻轻松松的事。
  因为找机会猛踩秦漆禾这种天之骄子太爽,他们才会忘记人多眼杂,多说了几句。
  但秦漆禾若真追究起来,他们是根本抗衡不了的。
  秦漆禾冷漠的扫了几人一眼,懒得与这些臭鱼烂虾计较。
  “小羽,咱们走。”秦漆禾抓住槐轻羽的手腕,与他越过几人,朝前厅走去。
  忽然,他听见了两道熟悉的声音。
  他转眸看去,看到了一身金丝锦袍,气质超然脱俗、傲视群雄一般的言成碧。
  他面前站着的,正来自先前放榜时,给他送喜榜的那个王欢。
  看见曾经朝自己献殷勤的人,此刻早已将自己遗忘,像只摇尾乞怜的狗一般,出现在言成碧面前,秦漆禾的心中复杂极了。
  他死死的咬着牙,感觉满嘴苦涩。
  王欢的身形不算瘦小,但站在宽肩长袍,气质贵不可言的言成碧身前,被衬托得像只猥琐的猴子。
  王欢正满脸褶子,站在言成碧身旁,语气恭恭敬敬,“二公子,别来无恙啊!”
  言成碧微微一笑,脊背笔直,双手背在身后,语气生疏,“不敢,王大人,我记得我和你并不熟吧?先前虽然见过面,但是咱们可一句话都没说过,跟陌生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