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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大蕴鼎盛,人丁还算兴旺,人口多,官位少,尤其是那些能生的大官之家和贵族们,家里好些个子弟都在闲散着。
  朝廷的官位很多,但是大多是地方上缺人,盛京内根本没有空缺。
  没有那个贵族子弟,在盛京享受了便利,还想苦哈哈的去地方上任的。
  想必秦漆禾也是如此。
  与其巴结贵的、富的,不如巴结又贵又富又有真材实料的。
  王欢深思熟虑之后,才迈出这一步,舔着脸皮借机来套近乎。
  秦漆禾对王欢的来意心知肚明。
  他前世能够官至一品,就说明他本质上还是很通透的。
  与王欢对视一眼后,他不动声色的笑道:“这能不能留京,全看圣上的旨意,与吏部的派遣,要真到了那一步,去地方也就去了。”
  “依公子的才能,去地方上任真是可惜了。”王欢砸吧了一下嘴,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开口道:“下官正好是吏部的,恰好知道大理寺有个从五品的大理寺少卿空缺,不知公子能否看得上。”
  一般来说,如果是状元外放的话,起点顶多是个七品官。
  离这五品差远了。
  王欢的提议,秦漆禾不可能不心动。
  原本按照秦首辅的势力,秦漆禾是一定能留在京中的,只是秦首辅政敌太多,能不出手自然是不要出手。
  如今有王欢愿意鞍前马后,秦漆禾可没那么傻去拒绝。
  他眯了眯眸,“五品……在下记得,如今的少卿虽然年迈,但要两三年才会致仕吧?”
  王欢洋洋得意道:“只要公子需要,下官明天就能想办法让他滚蛋!”
  秦漆禾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
  呵……跟在两人身后的言成碧,听到这些隐秘的官场规则,心中冷笑不已。
  秦漆禾真是幸运。
  什么都不做,就有人为他谋划好了前程,鞍前马后的帮他想办法弄出一个空缺的官位。
  而他,由于没有后台,直接被忽略了个彻底。
  秦漆禾自诩如玉君子,心地醇厚,到头来不还是要搞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既然如此,就行行好,为他做嫁衣吧!
  言成碧忽然心脏狂跳,想到了一个走而挺险,幸运的话却能取而代之的计划。
  *
  时间很快到了殿试这一天。
  秦漆禾不是个糊涂的性子,昨日早早便睡下了。
  第二日,他苏醒时,忍不住摁住了额头,觉得脑袋格外的沉。
  像是没睡觉,又像是睡多了。
  看着外面明亮的天色,他准备爬起来洗漱一番,然而刚要起床,便听到身旁的小厮扑了过来,“公子,你怎么才醒?唤了你好一会儿了!”
  这小厮是言成碧被秦首辅收为义子后,被委派来的侍候他的。
  毕竟,言成碧成了少爷,就有了新院子必须得搬走,无法跟在他身边。
  小厮这话,让秦漆禾顿感不妙起来。
  他“腾”得一下猛然坐了起来,抓住小厮的胳膊,表情凝重,“你这是什么意思?现在何时了?”
  “已经卯时了。”小厮怯生生的解释道:“奴才一直叫你,你不醒。二公子临出发之前等了你好久,眼看着时辰不够了,才走。”
  “卯时?”秦漆禾的脸色逐渐白起来。
  这离殿试开始,可只剩下一个时辰了!
  秦漆禾恶狠狠瞪了小厮一眼,再也不敢耽搁时间,匆匆套上昨日就备下的衣物,骑上一匹快马便离开了。
  赶路时他只恨这马没有生四十条腿,跑得太慢。
  他急得头昏脑涨,心中乱糟糟的,宛如蚂蚁在爬。
  因为马匹颠簸太过,待他到达宫门口的时候,大脑还有些缺氧,一不小心摔下了马。
  “嘶……”他疼得脸色更加苍白了,强忍着脚腕上钻心的疼痛,一瘸一拐来到了宫门前。
  可刚靠近,就有侍卫将他拦住了。
  侍卫一张脸面无表情,语气也冷冰冰的,“辰时已至,如果没有圣旨,任何人都无法通行!”
  辰时了……
  殿试已经开始了吧……
  秦漆禾得知这个噩耗,又急又自责,当即眼前一黑,晕倒在了地上。
  再次睁开眼时,秦漆禾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
  他的意识仍然无法回笼,还停留在早上晕倒前的宫门口。
  他眼神直勾勾的,望着外面黑漆漆的天色,有种错觉。
  仿佛脑海里发生的一切,都是他的梦,仿佛殿试这一天还未到来。
  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的声音很哑,“来、来人……”
  “大哥,你醒了?”槐轻羽听到动静,勾了勾唇,推开门走进了屋。
  他低着眉,望着床上虚弱的秦漆禾,唇角弯了弯,装作惊喜的样子,“太好了,你白日里晕倒在宫门口,我正担心你呢!”
  “我白日里……晕倒了?”秦漆禾漆黑的眼珠转动着,心脏产生了撕裂一般的疼痛。
  槐轻羽的话,让他的侥幸破灭了。
  原来,他脑海中的那些记忆,并不是在做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真的错过了殿试!
  他感觉胸腔一阵窒息,听着耳边传来的嘈杂的声音,忍着不断冒出的冷汗,强行坐了起来,有气无力地问槐轻羽,“外面如此喧嚣,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