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珠麻木的转动着,看向了厨房的方向,僵硬的走进了厨房,摸出菜刀来,对准了心脏。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错得离谱。
前世,他看到一直欺辱自己的何水,在自己获得权势后,对自己卑躬屈膝时,产生了莫大的成就感和虚荣心。
他误将这种虚荣的心理当成了爱,误以为自己的何水深爱不移,两次伤害了真的爱的槐轻羽。
如今,槐轻羽不再爱他了。
是不是他将自己的心剖出来,拿给槐轻羽看,槐轻羽才会相信他的真心?
哈哈哈……
墨卿欢的眼神越来越亮,觉得自己有了一个完美的赎罪方法。
他将刀握紧,高高扬起来,准备插入胸膛,将心给剖出来。
忽然,一道吹拉弹唱的喜乐声,闯入了院子。
这些嘈杂的声音,惊醒了陷入癫狂与妄想的墨卿欢,他的大脑瞬间清醒起来。
他愣了愣,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顿时自嘲的任凭眼泪自眼角滑下,心底的绝望在痛苦无声的蔓延着。
“啪嗒”一声,他手中的菜刀落在了地上。
他真是魔怔了,竟然妄想着用这种可笑的方法挽回槐轻羽。
真的捧着心脏,送到槐轻羽面前,怕是槐轻羽还觉得脏呢!
墨卿欢麻木的转动脖子,走出了厨房,瞬间看到了院中一脸喜庆的人群。
一个模样圆润的媒婆,殷勤的走向墨卿欢。
看到墨卿欢满是素白,胸前也满是鲜血,顿时愣了愣,但很快又很有职业素养的扬起了笑脸。
“这位公子,你真是有福气啊,这不,何大人家的公子不介意你家的贫穷,主动带着嫁妆来嫁给你了!”媒婆扬起一副欢天喜地的笑脸,亲昵的拉着墨卿欢的手,将他拉到了马车前,然后催促着他去掀开马车的帘子,将何水迎下来。
墨卿欢站在马车前,眼神瞬间冰冷了起来,整颗心被巨大的愤怒包裹着。
何水该死!竟然在他娘亲下葬这天!带着嫁妆想要嫁给他!
这是羞辱他,还是在羞辱他娘!
墨卿欢死死握着拳,身形纹丝不动,心中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他恨不得立刻掐死何水。
坐在马车里的何水,静静等待着墨卿欢的举动。
见许久没动静,他羞涩的猜想,墨卿欢这个纯情的傻瓜,是不是在害羞,不敢相信能娶到他啊?
何水一颗心跳得极快,整张脸红得宛如要烧起来一般。
想起等下要洞房,想起墨卿欢那肩宽体阔的完美身材,不禁口干舌燥。
他可不是处哥儿,前世没少与李雪京颠鸾倒凤,对这些房.事了如指掌。
待会儿,墨卿欢不知道会惊喜得将他压在身下,怎么疼爱呢!
何水紧张得吞了吞口水,满心迫不及待。
他向来是个行事毫无顾忌的,有些等不及了,便顾不得礼节,一把掀开了马车的帘子。
他扶着马车,头顶着鲜红的盖头钻出来,直接扑进了墨卿欢的怀里,语气里满是委屈,“墨卿欢,我来嫁给你啦!你是不是太过惊喜,才忘了接我?”
墨卿欢眼底的阴翳越来越浓,骇人得让近距离的媒婆感到了一丝恐惧。
她惊惶的缩了缩脖子,安静的宛如鹌鹑。
她察觉到了墨卿欢阴沉的神色,新生不妙,意识到墨卿欢或许并不是这位何公子的良人。
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终究是闭上了嘴。
反正她也不过是被临时拉来的媒婆,此行仅有二百文钱的酬劳。
犯不着自找麻烦。
墨卿欢心中的恨意越积越大。
他死死握着拳,抬眸,瞟了一眼何水身后的护卫等人,不动声色的垂下眸子,虽然表情阴森可怖,但语气却伪装得温和,“何……水水,怎么好端端的,你竟要嫁给我?”
“呜呜呜,墨卿欢,我现在才发现,我爱的是你。”盖头下的何水,并未察觉到异样,紧紧的抱着墨卿欢,语气里满是眷恋和失而复得的庆幸,“我爱你,我不介意你一穷二白,墨卿欢,我们一辈子永远不分离,好不好?”
对比前世和今世,何水知道墨卿欢重生了。
在他眼里,墨卿欢痴恋了他两辈子,不可能更改对他的爱意。
虽然他半个月前,刚携手李雪京羞辱了墨卿欢,但前世墨卿欢连他嫁过人都不嫌弃,甚至为了他自刎,今生只是被他羞辱嘲讽一番,怎么可能就不爱他了呢?
但是,他不可能告诉墨卿欢他重生了。
他要让墨卿欢觉得,他何水单纯善良、不慕荣利,不在乎他的贫穷,只图他这个人。
这样的话,墨卿欢才能更爱他。
毕竟,谁能抵挡住一个又白又美的哥儿,在自己贫寒的时候,不嫌弃自己一无所有,毅然决然嫁给自己呢?
他要成为墨卿欢仰望的、永远珍惜、时时刻刻捧在掌心的月亮。
爱?
何水他配说这个字吗?
他重生了,槐轻羽重生了,没理由何水不重生,否则凭何水的性子,不可能转变这么大!
很好,既然何水已经重生了,他就更无需手下留情了!
墨卿欢抬手,虚虚揽住何水的肩,淡声道,“水水,我家里穷,你带这么多人,是要做什么?能不让让他们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