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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他特意写了一首普普通通、中规中矩的诗,呈了上去。
  他本以为自己的诗不会有事,可在场都是博学多才之人,他的那首诗一对比,就显得文采很差,再加上傅珣皓故意找他茬,因此,他的诗一呈上去,便被评为了最差的诗。
  “宋公子,多日不见,你的文采竟然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傅珣皓拿着宋钦隐的诗,俊朗的脸上满是惊诧,然后弯了弯唇,露出了不善的眼神,“忘了说清楚了,写得最差的那人,要当众给大家舞一曲,算作惩罚。宋公子,请吧——”
  舞、舞一曲?
  傅珣皓这样说,是想让他当那展露身体、出卖色相之人吗?
  他是才子,不是妓子!
  宋钦隐的脑袋,瞬间炸开了,脑海中一片空白。
  直到朱大人狠狠踹了他一脚,他才麻木的动了动身子,费劲的献了一舞。
  刘大人和朱大人,曾命人教过他舞蹈,他不学,身上便被打得没一块好肉。
  不得已,他只得学了一些。
  他极力避开在众人面前献舞,便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学了这种轻贱的玩意儿。
  当着所有人的面,摇晃着大腿和臀部,还做出那些轻佻下流的动作,简直让他羞愤欲死。
  完了,一切都完了!
  所有人都看见他这副模样了!
  宋钦隐跳完舞后,听着耳边的下流的评论和讥讽,麻木的站在一旁,魂游到了天外,仿佛不在躯壳内了一般。
  “一脸死人样!”朱大人眼神凌厉,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宋钦隐身形僵硬,跳得不好,让他觉得很丢脸,其他同僚看了,肯定会嘲笑他调.教不好下人。
  朱大人冷喝道:“给我滚下去!”
  宋钦隐闻言,眼珠这才蠕动两下,像是回了魂一般,瑟缩着回去了。
  他无处可去,他不想回朱大人住的院子旁的下人房,只能神情麻木的走在密林中,漫无目的的闲逛。
  他大脑空白,恨不得直接一了百了。
  自今日后,他的尊严算是彻底没了。
  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只会徒受屈辱罢了。
  宋钦隐心底的绝望越来越盛。
  忽然,一道细小微弱的呼唤,穿进了他的耳朵,“隐哥哥!”
  宋钦隐木然抬头,看见孟伽诩不知何时,额上淌着汗水,风尘仆仆的偷偷溜进别苑里找他来了。
  宋钦隐死寂的眼神这才有了波动。
  他压抑的情绪稍稍好转了一些,快步走向孟伽诩,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眼神里稍稍多了些温度。
  他轻声问:“伽栩,你怎么来了?”
  孟伽诩双眼含泪,一双眼眸如秋水般漂亮。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隐哥哥,呜呜呜,我、我来找你,是、是孟叔出事了……孟叔生病了,需要很大一笔钱来治病,我、我的钱都用来买路引了,没有多余的钱了,不得已只好来求你帮忙了……”
  “路引?”宋钦隐的眼睛,立刻被孟伽诩手里的纸吸引住了。
  “这是买给你的,隐哥哥,我不忍心看你被这么欺负,花了好大的价钱,为你买了一个路引,有了这个,你就可以逃了……”
  宋钦隐闻言,立刻激动的抓过那张纸,反反复复的看。
  看到路引上面盖的章是真的,而且还给他伪造好了一个身份,宋钦隐的心脏顿时激动的颤抖起来。
  他欣喜若狂,直接哭了出来,眼泪大颗的自眼眶中滚落,哭得根本停不下来。
  有了路引,他就能随时逃走,再也不用当奴仆了!
  可……
  “我、我也没有积蓄。”宋钦隐喉结滑动,有些难堪的低下了他。
  孟伽诩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温暖,可他无能,终究是没有照顾好他。
  孟伽诩闻言,立刻哭了出来,无助的抱住他,“隐哥哥,那孟叔怎么办?在我心里孟叔就是我的父亲,我不想看到孟叔有事。你、你能不能……去朱大人那里偷一些钱财?反正朱大人有那么多钱,你多偷一些,咱们有了钱财,就逃去边塞,那里离盛京那么远,朱大人肯定抓不住我们。”
  “伽栩,别哭。”宋钦隐连忙用衣袖,擦了擦孟伽诩的眼泪。
  他对孟伽诩说的话很动心。
  偷钱的事,万一被抓住了,肯定是个死。
  但是,相比死,他更不愿过这种没有尊严的日子。
  宋钦隐立刻点了点头,答应下来,“伽栩,你放心,我会多拿一些银子给孟叔治病,剩下的就当咱们的盘缠,咱们一起逃到边塞去,即便种田也能过活。”
  “隐哥哥,太好了!”孟伽诩说着,激动的抱住了宋钦隐的腰,嘴角勾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宋钦隐也回报了一下他,脸上重要露出了真心的、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抬手,摸了摸孟伽诩的脑袋,然后轻柔的按住他的肩膀,“伽栩,你在这里等我。”
  孟伽诩重重点头,嘴上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宋钦隐没有停留,趁着所有人都在宴会上,他悄悄来到了朱大人的住所。
  由于是第一次偷东西,他紧张的手脚冰凉,心脏一直在剧烈跳动。
  朱大人的院子里,还留守着几个随从。
  懒散的随从们看见宋钦隐,立刻站直了身子,脸色肃穆,“你怎么回来了?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