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冷笑一声,语气里隐隐含着不屑,声音低沉喑哑,“虽然我们拥有同一个身体,但并非一人。慕容鸢那种蠢货,优柔寡断、懦弱无能,怎么能比得上我英明神武、杀伐果断?”
他的话,听在槐轻羽的耳中,等同是到了这种时候,慕容鸢仍旧死性不改,想要欺骗他。
他自嘲的低下头,笑了一声。
然后,朝后退了两步,眼睛红通通的望着太子,语气冷漠到了极致,“从今以后,你我恩断义绝。建立在谎言之上的感情,本就不需要存在。”
太子微微掀着睫,“谁允许你与我恩断义绝?你与我断了,不等同于你与慕容鸢断了,真的想斩断这段感情,你应当亲自同他说。”
“到了这种时候,你还在演戏!”槐轻羽眼底对自己的嘲讽越来越重。
是他天真了。
以为重来一世,这辈子便能找个真心人,相伴一生。
结果,仍旧被狠狠的欺骗了。
深吸一口气,他冷冷的开口:“我宁愿被刺客杀死,也不愿再与你待在同一空间!”
他说罢,便要转身离去。
下一秒,他的身子腾空,被太子整个抱了起来,一起坐在了马背上。
“不要乱跑,我答应了慕容鸢,要护你周全,毕竟现在是我掌控这具身体。”太子说完这句,马匹便开始动了。
槐轻羽不甘心的咬着牙,忍不住挣扎,威胁道:“你放开我!再敢碰我一根手指,我弄死你!”
回应他的,就只有太子的有恃无恐的笑声。
槐轻羽觉得,他肯定是在笑他。
笑他蠢,笑他好骗。
槐轻羽敛下阴翳的眼神,不再挣扎,默默的安静了下来。
三人很快回到了别苑。
大高个儿三人,已经处理好了那些刺客,并根据从刺客身上的织物、饰品,以及皮肤上的烙印,推测出,这些刺客应该是来自梁国的精锐。
“离国,梁国,这两个弹丸之地的小国,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殿下下手?”篷霜听了,瞬间忍不住了,阴沉着脸叫起来。
大高个儿一脸沉思,提议道:“殿下,应该将此事告知圣上,让圣上出兵踏平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国!”
太子不以为意,长身玉立,嗜血一笑:“不必,我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了。普天之下,能将诸国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也只有一人了。”
“……”槐轻羽呆站在一旁,对这些事毫无兴趣,无聊的打了个呵欠。
毕竟慕容鸢死不死,对于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他忽然出声,“商议完了么?还请将我送回香山书居!”
太子一把抓住他手腕,将他以公主抱的姿势送进了别苑,丢在床上,微微一笑,“回什么回?明日便是秋狩的日子,香山书居的所有学生都会过来,忘记了?”
槐轻羽只得按捺住了烦躁的心。
他坐在床边,从自己带来的书袋中,拿出一本策论来看。
尽量忽略太子的存在。
*
时间很快来到了第二日,西山别苑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香山书居的学子们,统一乘着马车,穿着白色的学子制服,到此处秋游来了。
西山别苑占地很大,有着广袤无垠的草地,以及浓密的大片树林,是个很好的狩猎消遣之所。
槐轻羽早就不想与太子待在一处了。
第二天一早,他便早早起来,来到了门口。
香山书居的学监、舍监,以及众位夫子们带着所有学生,周围还随行着大片护卫。
进入西山别苑前,何成何夫子捋了捋胡须,朝着众人道:
“此次来秋游,可不全是玩的,诸位学子在回去后,需记得要写一篇游记交上来,听明白了吧?”
此言一出,众学子们皆发出阵阵哀嚎声。
毕竟没人想不开,愿意去写那额外的作业。
槐庆云打扮成了哥儿,今日穿了一身粉嫩的男装,加上他个头小小的,看起来就更可爱了。
他眼尖的在人群里找到槐轻羽,抱怨道,“你怎么回事?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竟然敢丢下我?”
槐轻羽心情不虞,根本懒得理他,只是表情阴郁的瞥了他一眼,便冷冷转过了身,朝前走去。
槐庆云见状,顿时不爽了,恶狠狠的威胁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槐轻羽,你一个拖油瓶的贱哥儿,还敢无视我这老槐家唯一的男丁?你信不信我等下就让爹娘给你找个老男人嫁了?”
他说着,抬手便准备狠狠给槐轻羽一巴掌。
“你算什么东西,想找死?”傅珣皓眼神阴鸷,忽然出现,死死的抓住槐庆云的手腕,用一副看死人的眼神盯着他。
他的身后,站着几个气势汹汹的随从,个个满身煞气,杀意骇人。
傅珣皓对着槐庆云,丝毫没有留情,一把将他掼到了地上,槐庆云立刻摔得七零八落、灰头土脸。
“小羽,对不起,我来晚了。”傅珣皓阴鸷的眼神,在接触到槐轻羽的那一刻,立刻变得温柔又小心翼翼。
槐轻羽眼神疏离又挑剔的看着他拄着拐杖,勉强站着的双腿,好奇道:“你不是瘫了?”
傅珣皓听到他话里的嫌弃,眼神顿时黯淡下来,哑着嗓音问道:
“小羽,你很希望我真的瘫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