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衣衫上,还沾满了脏兮兮的泥土, 狼狈得宛如落水的狗。
就在这时,守卫请了大夫来了。
大夫提着医箱,见状立刻靠近傅珣皓。
傅珣皓此时,对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讳疾忌医,坚决不让大夫碰自己,仿佛只要不诊治,他就是个健康的人。
他脸色白得宛如死人一般, 神色渐渐癫狂,疯狂的推开大夫, “滚!快给我滚!别碰我, 我没事!”
“来人,将傅侯爷压在地上。”李原世看见傅珣皓这样, 叹息一声,抬手招来了几个守卫。
守卫们立刻上前,他们体型健壮,轻而易举的便伸出手,将傅珣皓整个人摁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傅珣皓只觉得自己尊严全无,屈辱的被按压在地上,绝望的闭上了眼。
大夫拎着医箱,蹲在傅珣皓身侧,抬手为他诊脉,又敲了敲他的双腿,鼓捣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后退了两步。
大夫走到李原世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傅侯爷怕是……瘫痪了。”
“瘫痪了?真的假的?”李原世太过震惊,忍不住喊了出来。
他活了四五十年,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有人莫名其妙瘫了的。
李原世的声音不小,周围的学子皆听得明明白白。
人群顿时“轰”得一声,如捅了马蜂窝一般,议论纷纷。
有人幸灾乐祸的叫道:“报应啊,傅珣皓作恶多端,才会瘫痪吧!”
“噤声!”李原世冷着脸,当即眼神凌厉的瞪向那出声之人,呵斥出声。
他们读书人,万不可做那幸灾乐祸、踩高捧低之徒。
人群里的张兰生和徐朗荣,投向傅珣皓的眼神里满是复杂。
他们没想到,傅珣皓竟然就这么瘫了。
唉,命运弄人吧。
傅珣皓作恶多端,会变成这样,也是罪有应得。
而傅珣皓本人,听到这个消息,则毫无动静。
他麻木的躺在地上,睁大了双眼,沉寂得如死了一般。
李原世命守卫将傅珣皓给抬回了景阳侯府。
傅珣皓走后,颂才会继续进行。
颂才会结束后,香山书居的学子们才得知,槐轻羽与四皇子的关系这么好。
由于两人都是哥儿,所以也没人怀疑他们的关系。
毕竟,很多哥儿关系都挺不错,像是好兄弟一般出生入对的不少。
在世人眼里,哥儿们的友谊,和普通的女孩们之间的手帕交一样,都是纯洁的兄弟情。
唯有槐轻羽和慕容鸢之间,有着普通人难以理解的默契。
二人在台上,十指紧扣,相视一笑间,暧昧的气息在二人身上流转,却无人知晓。
颂才会结束时,四皇子忽然宣布,下个月将允许香山书居所有学子及书生,去盛京西山秋狩。
秋狩!
西山可是皇家别苑啊!
一时间,所有的学子都欢呼起来,望着慕容鸢的眼神更热切了,称赞慕容鸢简直是人美心善的仙男。
连香山书居的夫子们,脸上的喜悦也掩盖不住。
颂才会结束后,槐轻羽不舍的拉着慕容鸢回了小院。
能去秋狩,他也十分兴奋。
上辈子,他从未去过西山,也从未打过猎,一想到自己有机会骑在马上,拉弓射箭,便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很高兴?”慕容鸢将槐轻羽抱在怀里,在他的额上亲了两下,柔柔道:“这次秋狩,可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为了我?”槐轻羽十分有些意外,忍不住拉住慕容鸢的衣袖,急急的看着他的脸,想要求证,“是上次说芙蓉会结束后,出去散心,你才会……”
慕容鸢点头,“嗯,正好借着秋狩的机会,好好玩一趟。小羽儿,你会不会骑马射箭?”
竟然真是这样,槐轻羽的心软了一下,慕容鸢为了他这碟醋,竟然还包了顿饺子。
想到饺子,槐轻羽忽然有些想吃饺子了。
他道:“我骑马还会一点,射箭不怎么会。”
“那就更好了。”慕容鸢闻言,嘴角的笑意止不住,“小羽儿,秋狩前几日,我带你提前去西山别苑练习几日。只会有我们两个哦。到时候秋狩会上,我们一起,一鸣惊人。”
槐轻羽轻轻应了一声,他用双手握住慕容鸢的两只修长大手。
槐轻羽点点头,应声道:“谢谢殿下这么爱我。殿下,咱们去吃饺子吧。”
一提到饺子,慕容鸢当即跃跃欲试,“小羽儿,我会包饺子,要不我……”
槐轻羽一把捂住他的嘴,“不,你什么都不会!咱们出去吃。”
慕容鸢每次做饭,都会弄出黑乎乎的一团。
谁要吃慕容鸢弄的那些黑乎乎的东西啊!
*
槐轻羽一个十六岁的哥儿,竟然得了芙蓉才子一事,很快传遍了整个盛京。
身为养父的秦首辅,自然面上十分有光。
如果说槐轻羽考童生,举人时,还有人质疑是秦首辅手眼通天,用手段为槐轻羽谋的官职。
这下,便无一人再敢怀疑了。
那芙蓉阁传承了上百年,怎么会看秦首辅的脸色,给槐轻羽开后门?
更何况,过几日,入选的文章便会印刷成册,刊登出来,文章质量要是不行,全天下岂不是都能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