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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卿欢死死的握住拳头,心中慌乱如麻,生怕梁夫子乱说什么。
  他强装镇定的握着手指,不动声色的道,“梁夫子,令尊不是卧病在床吗?你还是快回去侍疾吧!”
  梁夫子一点都不愿帮他遮掩,连给他面子都不给,闻言当即笑了笑,做出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
  “墨学子,你这是在赶我走吗?你怕我将你的那些事告诉平老先生?”
  墨卿欢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握得更紧了。
  他眼神沉了下来,漆黑一片,强压着心慌和烦乱,嘴硬道:“我没有,梁夫子,你这样说是何意?”
  一旁的平叔见状,心中也当即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看了看脸色黑沉、闭口不言的墨卿欢,又看了看一身儒雅,分外可靠的梁夫子,顿时不知所措,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平叔忍不住问梁夫子,眼神急切,“这……梁夫子,请问可是卿宝犯了什么错,香山书居要赶他走?啊呀,卿宝心眼一点都不坏,人也勤奋,你们可千万别误会啊!”
  即便到了这时候,平叔也在为墨卿欢辩解开脱。
  梁夫子心里对墨卿欢更加看不起了。
  墨卿欢仗着平叔老实无知,什么都不懂,就想将没取得芙蓉才子一事事糊弄过去。
  真是丧良心透了!
  梁夫子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叹了口气,“平老先生,你有所不知,墨学子的才学,是整个书院最好的。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才是此次的芙蓉才子,但……”
  什么?
  卿宝才应该是芙蓉才子?
  那为何……
  平叔眼神里多了丝认真,焦急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立刻追问道:
  “但是什么?梁先生,你就告诉我真相吧!”
  “梁夫子!”墨卿欢语气中饱含着警告,紧紧的蹙着眉,盯着梁夫子,生怕他说了不该说的。
  梁夫子对他的警告充耳不闻,叹息一声看向平叔,“原本墨学子已经参加上芙蓉阁的初选,只要再参加一次终选,便能得到芙蓉才子的称号。成为芙蓉才子,可是比考上状元都重要啊!”
  “比、比当状元都重要?”平叔听了,手脚忍不住抖起来。
  状元啊!他们十里八乡,两个秀才都没几个,更别提状元了。
  考上状元可是能做官的。
  这个芙蓉才子比状元都厉害,那如果得了得多光荣啊!
  “正是。”梁夫子郑重的点了两下脑袋,继续道:“而且,考上芙蓉才子,还有财物上的奖励,可得百两黄金。”
  “百、百、百两黄金!”平叔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目瞪口呆。
  他张大了嘴巴,佝偻的身形宛如一块长歪的老树,立在当场,久久不能回神。
  他的心中不住呐喊:
  百两黄金!
  这么多银子,都能把他们整个村子的地都买下来了!
  平叔的心中满是震撼,急切的盯着梁夫子,顾不上身份有别,一把抓住了梁夫子的衣袖,“那、那、梁夫子,卿宝为什么没有成为芙蓉才子啊?”
  梁夫子缓缓道:“因为墨学子终选根本没去。他连去也不去,自然是当不了芙蓉才子了。”
  平叔闻言,一颗心被吊得七上八下。
  他一想到墨卿欢痛失那比状元还重要的“芙蓉才子”称号,又没得到百两黄金,整个人顿时心疼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平叔片刻也等不得,便急急的看向墨卿欢,“卿宝,你说说你,为什么不去参加终选呢?你当时在做什么?”
  “……”墨卿欢仍旧紧握住拳,不想说话。
  梁夫子在一旁,冷笑了一声道:“墨学子,那一天那般重要,你究竟是在做什么?你这般难以启齿,该不会是当日去做什么违法犯罪之事了吧?家父年逾古稀,都要爬起来去参加终选,你却缺席了……这……你一直不说话,很难让人不怀疑你啊!”
  “我什么都没做。”墨卿欢深深的蹙着眉,“梁夫子,你别污蔑我。”
  梁夫子停止了脊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言之凿凿道:“我并非是污蔑你,我是香山书居的学子,有义务过问学子的道德问题。”
  平叔也认同梁夫子的话。
  依他朴素的认知看来,夫子就是有资格过往学子人品。
  平叔不自觉沉下了脸,直直的望着墨卿欢,那张满是沟壑的老脸上,难得的严肃起来:
  “卿宝,你快告诉梁夫子,你那日去做什么了,可千万别去干坏事啊!”
  “……”墨卿欢偏过脸去,仍旧沉默。
  平叔见状,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他本来信任墨卿欢的人品,但墨卿欢宁愿舍弃那么重要的终选,也要去做某件事,如今问他他又不说话……这副情态,很难让人不怀疑他去作奸犯科了。
  平叔抿了抿干枯的嘴,又严肃的问了一遍,“卿宝,快说!我虽不是你叔叔伯伯,但也能算你的长辈,你连我也不说实话?”
  墨卿欢不敢直视平叔的眼睛。
  平叔待他如亲儿子,他也早就将平叔当成了亲爹。
  但这件事……他不悔。
  为了他的阿水,他不去参加终选,也毫无怨言。
  墨卿欢狼狈的低下头,手指死死的捏着衣角,哑着嗓子道:“平叔,我、我真的没做什么,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