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见张兰生,语气愈发恭敬了,“张公子,小的也是好心,璃星公子是好人,想必这位槐公子心性也善,小的只是不想看到一对有情人产生隔阂……”
李管家的声音越来越低,不敢再停留,抱着孩子偷偷溜了。
“管他有没有情!现在槐轻羽喜欢的,是我们傅哥!”张兰生快步走过去,挡在槐轻羽面前,朝着璃星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你算什么东西?一介白身,也敢和我们傅哥抢人?我们傅哥可是小侯爷!”
徐朗荣也走了过来,掷地有声道:“兰生说得对,眼下傅哥众叛亲离,连侯府这些主子,也不待见傅哥,唯有槐轻羽还想着傅哥,难道还不能说明槐轻羽对傅哥的感情吗?这位大兄弟,你自己变态就行了,别来纠缠正常人。”
“傅哥?”面对张兰生、徐朗荣二人,璃星可见没那么客气了。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冽无比,还充斥着强烈的杀意:
“这是我和小羽的事,何需你们来评判?小羽不可能喜欢傅珣皓!”
璃星可是清楚的记得,傅珣皓上辈子是如何对待槐轻羽的。
这辈子,傅珣皓落水,槐轻羽没救,便是槐轻羽不爱他的铁证。
“你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你是谁啊你?”张兰生听着璃星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他猛得推开璃星,“好狗不挡道,懂吗?”
说罢,二人便带着槐轻羽,朝傅珣皓的院子走去。
璃星被张兰生推倒,重重的跌在地上,脸色惨白的咳嗽起来。
槐轻羽路过他时,厌烦的特意避开脸,无视他走了过去。
“小羽……”璃星跪趴在地,面颊上狼狈的贴着黑发,语气悲戚的唤着槐轻羽的名字。
可直到槐轻羽的身影消失,也没回头看过他一眼。
璃星慢慢从地上站起来。
脸上哭泣的表情缓慢消失,只留下一个似哭似笑的癫狂表情。
男子生孩子,是没那么容易的。
三年前,他小心翼翼的保护肚子,可随便摔了一跤就流产了。
流产后,他患上了一身病痛,这才知道孩子就是一个寄生物,对怀孕之人的伤害有多大。
那上辈子,小羽在孕期被秦漆禾强迫,生孩子时又被宋钦隐派人折磨,生子后被丢进乞丐堆里,该有多痛苦啊!
在绝望之时,小羽向他求助,他却同那些人一样,背叛了小羽。
当流产的那一刻,他清楚的感觉到几乎发育成型的孩子,离开身体时,几乎要痛彻心扉、积郁成狂。
所以,小羽眼睁睁看着他的孩子死亡,该有多痛苦?
“我不会放弃你的,小羽,我错了,我一定会、一定会生个孩子还给你。希望你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原谅我。如果一个不够,我就多生几个,一定会生到你满意为止……”
璃星说着,低下冷冽的眉眼,注视着掌心中一颗圆滚滚的雪莲子。
片刻后,他仰头吞了下去。
仰头的瞬间,他的眼角缓慢的滑下一滴悔恨的泪。
槐轻羽随着张兰生、徐朗荣,来到了傅珣皓居住的院子。
傅珣皓身为侯府世子,住的院子自然不错,格局宽阔,装饰精良。
但是那院中停放的一口巨大的黑色棺木,却格外显眼。
槐轻羽刚刚靠近屋门口,便听到了屋内傅珣皓虚弱又满是嘲讽的声音:
“收回去?为何要收回去?就将那棺木摆在那儿,我看着也觉得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你这是什么话?”景阳侯的声音随之响起,“你母亲也是一片好心。”
傅珣皓语调轻缓,但言语中的意思却十分尖锐:“好心?呵呵,你们便快马加鞭为我置办了这棺木,还命人去香山书居,将我的所有东西收回来,是非常希望我真的死了吧?怎么,我如今又被救活了,你们是不是特别失望?”
景阳侯夫人温婉又委屈的开口辩解:“皓儿,你误会了。你是我们的亲子,我们怎么会希望你出事呢?”
傅珣皓冷笑:“我死了,恰好给傅雪夫和傅珣澜腾地方啊。”
此言一出,景阳侯瞬间暴怒:“放肆!你一直和雪夫争风吃醋,觉得他抢了你的位置,任性也就罢了!澜儿又何时惹你了?”
傅珣皓的声音,沉默了一下。
随之又响起,仍旧带着浓浓的讽刺:“别人都说父亲你眼瞎心盲,将傅雪夫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捧上了天,地位远超于我。现在看来,父亲你一点都不糊涂呢,你不爱自小被拐卖的我,也根本不关心傅雪夫,你只在乎傅珣澜。”
“皓儿,你这说得是什么话?”景阳侯夫人语气里满是不赞同,一改刚刚的温婉,呵斥道,“你真是太激进了!”
“激进?”傅珣皓冷笑,“偏偏我此次幸运!父亲为了傅珣澜,谋害我之事,我已经查明,呈报给圣上了。”
景阳侯闻言,握起拳头,咬着牙恶狠狠威胁道:“你这逆子!再敢乱说我就打死你!”
景阳侯夫人也瞬间呆愣住了,“你……什么意思?皓儿,你父亲怎么会害你呢?”
傅珣皓冷笑道:“因为我是你的儿子啊!母亲,你可知道,傅珣澜根本不是你的亲生儿子,我的亲弟弟?傅珣澜是父亲养在外面的外室之子,父亲宠他如珠如宝,想要把世上最好的都给傅珣澜,早已将我的亲弟弟弄死,将傅珣澜调换过来了。想必当初我被拐走,也有父亲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