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长时间,常明灏才平静好情绪。他回过身,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上下打量着舒琬,忧疑道:东西是你回家前交给我的,你说放家里不安全,也没别的地方可以放,就让我先拿着你还说你要不了多久就会来取。
结果舒琬就换掉了所有的联系方式。
我知道了。看来常明灏也不知道文件袋里装的是什么,只能等他回家自己打开看了,舒琬举起另一只手里用信封装着的钱,我说了,我不记得之前的事了,所以这些钱是不是我转给你的,我也不能确定。你还要把这些钱给我吗?
舒琬想了想,道:既然当时是匿名转给你们家的,那就是给你们用的,不管是不是我转的,你其实都不用还。
我查过了,确定是你转的。知道舒琬失忆了的常明灏,没了之前的攻击性,而是一直以一种复杂的神情望着舒琬,他说,我不想欠任何人,所以还给你,你就拿着。我上节目赚到的钱,已经够用了。
舒琬考虑了一下,道:那这样,这些钱我以匿名的方式捐出去,你看可以吗?
常明灏:已经给你了,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舒琬点点头表示明白,他出来的太久了,方书雅在发消息问了。
看常明灏应该没有其它事了,舒琬客气道:谢谢你一直留着这个东西还来把它还给我,我的经纪人不是有意拦你的,他不了解情况,也是担心我。我代他向你说声抱歉。
如果没有其它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舒琬等了等,见常明灏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拿着东西离开。
结果等他走出两步,一直不动的常明灏又开口:舒琬。
舒琬转头,常明灏也转过了身看他: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舒琬眨眨眼,不解道:那,祝你前途似锦?
常明灏:
常明灏忽然急切道:我不打算再做音乐,听了家里的安排,去上班,做以前最不愿意做的白领。
你说的对,节目组很难应付,我们的家庭情况又都很复杂,在舞台那样的环境里,想要保持冷静太难了。主持人的几句引导,就能让我们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原本不打算吐露心声。
最后那些剖心剖肝讲出来的痛苦,都成了节目组宣传自己的养料。
是我太自以为是了,以为最后总能靠实力说话。常明灏的声音渐渐慢下来,我承认,当初因为心里的一点儿嫉妒,我看出了舒泽在挑拨你和长风破的关系,没有管。丁齐宣那个蠢货真的开始误会你,我也视而不见。对不起。
舒琬,两年前你来找我,说要组建乐队,那时我是真心想要和乐队一起长长久久地走下去。但长风破最后成了这个样子,也有我一份力。
对不起。
晚风吹散了常明灏的头发,他没有理会,只紧紧盯着舒琬,似乎想要从他那里听到些什么。
可舒琬什么回答都不能给他。
没能试探出想要的结果,就在常明灏以为舒琬会直接离开时,清透的声音穿过夜风平静地传来。
不用说对不起。
你的对不起,以前的那个舒琬已经听不到了。
飞舞的发丝模糊了常明灏的视线,他看着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就好像那个曾经一起躺倒大笑,一起抱头痛哭的朋友真的已经不见了。
那个自己都没多少生活费,还瞒着他给他家里转钱,想要减轻他压力的朋友,再也听不到他这个别扭的人总是说不出口的那一句谢谢你了。
场合不对,纵使舒琬再好奇,也没能在宴会上拆开常明灏拿来的那个文件袋。
原主对常明灏说,这个东西放在家里不安全,那最大的可能是在防着舒泽。
原主连自己的电脑都没拿走,为什么要把一个文件袋交给已经闹掰过一次的队友保存呢?
因为他信任常明灏,常明灏也的确没有拆开过这个文件袋。
可,文件袋里装着的会是什么?
舒琬越想越困惑,他一直挨到晚宴结束,处理常明灏的那笔钱又花了点时间。
好在方书雅熟悉捐款流程,这笔对过去的舒琬和常明灏来说数目不小的巨款,在这个场合里只能算是添头,但也得到了妥善的处理。
方书雅自己就经营着一家慈善机构,今天的晚宴,也有宇宏慈善基金会的参与,所有的款项都能保证落到实处。
舒琬又陪着方书雅见了几个熟人,认识了一番。
等回到家,已经快到晚上十二点了,郁恒章还没回来。
舒琬困得想倒头睡觉,他匆匆进浴室冲了个澡,换上一身宽松的家居服,跌进床里,浑身上下像是散了架似的,酸软又舒适。
虽然感觉自己闭上眼睛就能睡着了,但舒琬强打起精神。
他还惦记着那份神秘的文件袋。
东西刚带进了卧室,就放在床头。拆封条期间,在公司加班的郁恒章也回了舒琬的消息,说他那边快结束了,让舒琬困了就先睡,不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