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召南……”
秦召南从门内出来,上身赤裸,湿发上搭着条白毛巾,还在不住往下滴水,沿着他小麦色的肌肉沟壑往下流,腰上围了条浴巾,隐隐隆起线条,脚上蹬着一双灰色拖鞋,地上两个湿鞋印。
“……你能不能穿好衣服再出来……”
林闻西被眼前的景象噎了一下。
“嗯?我这么穿很过分吗?”
秦召南低头往自己身上一看,摊开双手作无辜状。视线落到林闻西的脖子上。
“脖子怎么回事?”
他收起脸上的笑,蹙着眉头走近,低头仔细看着。
林闻西往后稍退了一步“过敏了,你那还有药膏没。”
“蚬子汤闹得?”
“嗯,早知道不喝了。”
秦召南长叹一口气,又继续说:“我那有,过来拿。”
林闻西跟着秦召南进了屋,这是他第一次在夜晚走进秦召南的房间。浴室的门犹开着,花洒上残余的水分在往下滴,薄薄的水蒸气溢往室内,淡黄色的顶灯射出的光线都似蒙了层雾,但依然可以清楚地看到阳台衣架上垂着宽大的衬衫及t恤,还有今天刚买的两条内裤,一黑一蓝拧得半干,悬在那里。
林闻西别过脸去,收回视线。
秦召南打开抽屉,里面躺着好几盒治过敏的皮肤药膏。
“昨天路过药店看到了顺手买的,你喝蚬子汤我就觉得不太妙,还好提前备下了。”
他一边说一边拆包装,见林闻西伸手又要去挠脖子,眼疾手快,迅速掼住林闻西的手腕。
“还抓?越抓越痒。”
秦召南说。
“不抓了……”
林闻西嘟囔着,伸手接过药膏准备回房间,起身的时候,身上的那件宽松的淡蓝色衬衫里灌了空气,里面的皮肤透过领口处的缝隙露了出来,秦召南一眼瞥见他胸前的一大片红色。
“好像不止脖子……身上也有。我看看,严不严重。”
说着就凑近,林闻西往后退了一步,讷讷地说:“没事……我回去自己涂点药就好了……”
他攥着药膏,转身就往门外走,秦召南跟过来,一个低沉声音在林闻西背后响起:“听话,让我看下。”
后背越来越痒,像有小蚂蚁在爬,确实不方便涂药。林闻西憋红了一张脸,犹豫半天,心一横,索性道:“行,后背好像也有,你顺便帮我涂下。”
“嗯。先把衬衫脱了。”
秦召南朝他努着下巴。
“你背过去……”
林闻西的声音小的甚至连自己都快听不见。
“……我是你老公,怕什么。”
秦召南勾起唇角,又催促他:“快点。”
林闻西垂下头,开始慢吞吞地解纽扣,脱下衬衫搭在椅背上,修长的手臂垂在腰间,浑身满布着过敏导致的斑斑红痕,像淡淡的桃花落在了白皙的皮肤上。
这是他第一次在秦召南前不穿上衣,属实觉得尴尬透顶,神色也讷讷的。
秦召南神色自若,认真检查着他身上的过敏情况。
“前面还好,主要是背上严重。趴下,我给你涂后背。”
“哦。”
林闻西只得答应,趴在秦召南的床上,又把脸埋入温软的被子里,一股浓烈的荷尔蒙的气息直往他的鼻息里钻。
“我没洗澡……不敢洗,怕热水激了更痒。身上估计有汗味。你别介意。”
他说。
“没事。”
然后,一双有力的手就覆了过来,掌心宽厚,指节处积了一层因常年手握方向盘而致的薄茧,触在皮肤及蝴蝶骨上有微糙的痒感,像极细极细的电流,流过全身。这一秒很热,是掌温,下一秒又冰凉,是药膏里的冰片及薄荷原料,推开就是一阵凉意弥漫,裸露的皮肤上像同时跑过夏季与冬季,一半是冰,一半是火。
林闻西不自觉地咬住了秦召南的枕头,发出了一声极小的轻哼。
“好点没?”
秦召南的声音,几乎是贴着自己耳边发出的。
“好点了……”
“涂完了……前面的,自己来,还是我来?”
秦召南收了手,从床上起身,看着已经坐起来的林闻西,伸出手半开玩笑地往前够了一下,脸上挂着笑。
“我自己来。”
林闻西知道他故意的,也没理,捡起一旁的衬衫,攥着药膏转身回屋。
屋内药膏的清凉气息依然没散,秦召南去浴室洗了手,爬上床准备睡觉,手摸上床头的顶灯开关,正欲按“off”,一眼瞥见枕头上的那一片痕迹。
是刚才林闻西趴在上面的时候留下的。
一片已经晕染开了的、湿了的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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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老婆的皮肤好软哦(搓手手)
第7章 相思豆
秦召南盯着那块湿渍愣了一会儿,然后倒头就睡,但又不像平日可以快速入眠。
最近发生的事情,在他跟林闻西这半年来仿佛一潭静水般的生活中投下涟漪,波光粼粼的。
他躺在枕头上,于黑暗中睁着眼睛想,其实自己跟林闻西,虽然在同一屋檐朝夕相处了快两百天,但他对这位伴侣,却是几乎从未主动了解过更多。
也正常,毕竟两人有过婚前约定,互不干涉。
但一旦撕开了点口子便像管中窥豹,看见一角的斑点已经足以引起秦召南对自己这位“温柔小妻子”的兴趣与好奇,于是便很难满足当下的现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