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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去劝,但此时的贺云实在是吓人,额上青筋暴起,眼中拉满了血丝,用力到颤抖的拳头上满是血迹。
  齐恒早联系了安保,但在此之前他只能看向司玉、唯一可以从贺云手中救下沈确的人。
  司玉站在门边,没看里面施暴的场面,还是如之前那般仿佛一切发生的事情都与他无关,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齐恒急得又拿起墙上的电话,催促着安保。
  此时,贺云已经将沈确拖到了地上。
  他一手抓住贺云的衣领,固定住垂落的脑袋,另一只手继续挥舞着拳头。
  终于,满脸是血的沈确动了。
  他一脚踹上贺云的腹部,挣扎踉跄地扶着木桌起身,在贺云朝他再次扑来时,与其扭打在一起。
  沈确愤怒是嫉妒,嫉妒当年18岁的贺云,是那么轻而易举就得到了司玉的爱;嫉妒现在的贺云,是无论过去多久都会被司玉再次选择。
  凭什么!凭什么!明明是他先遇见的司玉,是他先爱上的司玉,凭什么拥有这一切的人是贺云!!!
  贺云的愤怒是沈确给司玉带来的痛苦,司玉曾经那么相信他,可沈确却亲手毁了这一切,让司玉此后数年的人生都笼罩在阴影下。
  他的愤怒也来自自己,这么多年没有发现真相,让司玉一直在沈确身边,他应该早点把司玉带走,哪怕沈回和沈确的理由有多么的冠冕堂皇,甚至刚才他还在为这么个人渣求情!
  他想杀了沈确,就是现在杀了他!
  贺云和沈确打红了眼,哪怕疗愈院内根本不会有趁手的武器,但只要目光所及之处的物品,都会被他们拿起当作将对方击倒的武器。
  房间里的椅子、书籍、绿植和杂物都散落了一地,其中还有一个牛皮纸袋,随着桌面物品被掀翻,里面的麻薯一个接一个滚了出来。
  一队安保拿着防爆武器,冲进房间时,贺云已经将沈确再次按倒在了地上。
  刚才贺云被踹倒地踉跄,不过是因为沈确的反击太过突然。
  贺云的体格和从小接受的各类训练,能够让他在亚马逊打跑两条袭击他的凯门鳄,除非是职业擂台选手,否则没人会是他的对手。
  司玉站在门边,看着就连安保都无法近身的二人,似乎终于回过了神。
  他看向发丝凌乱的贺云,胸前和腿上都有乱七八糟的鞋印,但除了嘴角渗出血迹和颧骨红痕外,几乎看不见其他的外伤。
  司玉移开眼,又看向被贺云按在身下的沈确。
  沈确的状态很糟糕,头破血流都只是最苍白的描述,他的眼睛被血糊住,只能看见一对黑色瞳仁,还算清晰地露在外面。
  “别打了。”
  司玉的声音很小,被安保人墙堵住,根本没能传到贺云的耳边。
  他慢慢走了过去,抬手推开挡在身前的人,在地上血迹的边缘站定。
  “贺云,别打了,他要死了。”
  贺云好似终于被拉回了现实,他看向司玉,试图从他的眼神中分辨出这句话的「真伪」。
  司玉是知道的,在国外贺云有很多种方式可以让一个人消失。
  但他还是说了这句话,不是像当初在罗马是为了贺云,而是为了沈确。
  贺云终于停下了手,他大口喘着气,胸腔剧烈起伏着,慢慢往后退去。
  他的目光又再次落到了司玉身上,准确来说是司玉即将被污血弄脏的脚边。
  ——毕竟,原本圆润柔软的麻薯,都在踩踏中被踩扁,在污迹中被碾碎。
  贺云弯下腰,双臂穿过司玉的腋下,直直地将他抱到了一旁的桌上。
  他的手刻意避开,生怕会弄脏他,但司玉似乎不怕。
  “宝宝,别碰,很脏。”
  贺云没能躲开,被握住了手腕,布满血迹的大手就那么被司玉捧在了掌心。
  司玉的手不小,只是手指白皙又纤细,又跟贺云的手放一块儿,看上去很是单薄。
  “破皮了。”司玉低头看着,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回房间,我给你上药。”
  说完,司玉与贺云十指紧扣,牵着他慢慢朝外走,没再看身后一眼。
  “司司,司司……”
  沈确挣扎着爬起来,朝着司玉离开的方向喊着,支撑他的手臂颤抖着,就像他喊出口的声音。
  司玉停在门口,只是微微侧了侧脸。
  没人知道司玉到底有没有看他,就连沈确也因为眼前太过模糊,实在看不清。
  司玉走了,就像他当年走出南法的别墅一样
  沈确也和当年一样躺在地上,看着司玉一步步离开了他世界,再也没有回来。
  -
  “先洗澡。”
  司玉解着贺云的纽扣,将他的白色衬衫小心翼翼地褪了下来。
  “来。”
  司玉拉着贺云的手,让他站在花洒下,一点点用手、清洗着他身上的血污。
  很快,他察觉到了什么。
  司玉抬起头看着贺云,虽然是在花洒下,但他依旧看见了贺云的泪水。
  “怎么哭啦?”司玉忍住鼻尖的酸涩,“有这么疼吗?”
  司玉的声音一出来,贺云再也忍不住,紧紧地抱住了他。
  很快,他的悲伤的哭嚎就盖过了花洒的水声。
  “害怕吗?”贺云问,“沈确那么对你的时候,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