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齐恒抬步朝外走去,“我会把这件事情作为重要考量。”
忽然,贺云再度出声叫住了他,“我真的不能见司玉吗?”
齐恒没有回头,只是留给了贺云一个冰冷地回答:“不能。”
贺云站在原地,沉默接受了这个答案。
他不会写汉字,读过的书也都是中文老师列好的书单,或是他父亲喜爱的书籍,是在认识司玉后,才开始读了古诗词。
有一句,每当司玉因工作离开,舍不得走时,他都会抱着司玉对他说,此刻,他也在心中默念。
贺云坐到椅子上,望向一旁的方窗。
方窗外是庄园的花园,隔着湖泊有一栋砖红色的小楼,小楼里有司玉。
“这几天有感觉到焦虑和害怕吗?”
“嗯?”
司玉从窗户移开眼,摇了摇头。
“很意外,齐医生担心你,但这一个礼拜你的状态很好。”
司玉漂亮的大眼睛亮亮的,笑道:“我知道他一直在等我,所以我一点都不害怕。”
“哦?谁在等你?”
司玉歪了歪头,沉默三秒,忽然笑起来。
“贺云,贺云在等我。”
第68章 吻我
三月了, 花台的积雪在化水,一滴滴落入清澈的小水坑。激起的水花溅到了男人的黑色西装裤脚,他对此浑然不觉。
贺云手拿一束玫瑰玫瑰, 伫立在砖红色小楼前,等着司玉。
他不知道棕色的木门什么时候会打开, 但只要知道司玉会出现, 他就会从清晨开始等他。
初升的太阳不够金黄,但依旧烤得他暖烘烘,心中的紧张也散了大半。
要说他在担心什么, 就是司玉是否能够接受他出现的事实。
他不害怕司玉会忘记他,他有一辈子的时间, 可以让司玉爱上自己,他担心的只有司玉。
可他没等到木门被拉开, 倒是等来了远处汽车的引擎声将清晨的宁静打破。
贺云眉心微微一跳,想到今天并不是家属探望日,绕过花园,走到了庄园大门的车道。
他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 哪怕还不知道在车里的人是谁。
但很快,车门打开给了他答案。
贺云双眼微眯, 鼻翼翕动, 死死地盯着手拎牛皮纸袋的沈确。
“好久不见。”
沈确在距离他五米处站定, 这似乎是他们能忍受彼此的最近距离。
贺云腮帮子鼓了鼓, 沉声质问道:“哪怕你花了那20亿进来,也应该清楚,司玉根本就不想看见你。”
沈确低头扣着铁灰色西装的纽扣, 呛声回去:“我来见的是司玉,不是你。”
贺云闭眼深吸一口气, 不得不说,他被这句话激怒了。
“我离开司玉的原因,是不是你告诉他的?”他走到沈确面前,“他变成这样,不也是跟你脱不了干系吗?”
沈确还是那个沈确,黑发被发蜡有层次地固定在脑后,哪怕面对就要将他生吞活剥的贺云,也依旧不以为意地扬起一边嘴角。
“贺云,你怎么还跟从前一样啊?你问过我那么多……”
“你知道司玉他想要自杀吗?”
沈确眉头蹙了蹙,但又很快恢复如常,说:“我当然知道,在过去几年里,他……”
“不是。”贺云逼近一分,“他20岁在戛纳的时候。”
沈确愣住,他不知道这件事情。
“你怎么知道的?”
“我就在场。”
一句话令沈确僵直在原地。
“你说什么?”
“如果不是我当时救下了他,司玉早就死了。”
贺云双目猩红,牙根咬得发酸:“所以,你现在还不肯说,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吗?”
沈确嘴唇微张,整个人仿佛冰冻般愣在了原地,良久才别开眼道:“无可奉告。”
沈回一把抓起他的衣领,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沈确,你但凡还有点良心,就不应该出现在他面前。你还觉得给他带来的伤害不够多吗?”
沈确握着贺云的手腕,想将他撇开,却换来对方更加用力的拉拽。
二人对视着,双方的怒火都似乎要从眼中喷射而出,将三月残留的积雪烧个干净。
“是我叫他来的。”
齐恒的声音响起。
贺云回过头,错愕又恼怒地看向齐恒。
“司玉马上就出来了,你去接他吧。”
齐恒跟没见到他眼神中的询问般,挥了挥手,示意他松开。
贺云鼻翼翕动,可在见到齐恒对他认真地点了点头后,也只好松开了钳制住沈确的手,一把将人推开。
“算你命大。”
贺云厌恶地斜了他一眼,转身消失在花园拐角。
沈确望着贺云离开的方向,低头理了理被扯乱的领带,可下一秒,凉风朝他脸上袭来,紧接着就挨了一记重拳。
脸火辣辣地疼,沈确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收拳的齐恒。
“这是我作为司玉的主治医师打的。”
齐恒眼神冰冷,似乎就要化作数道冰锥刺向沈确。
而被揍的沈确,虽有不甘,但一字未说,侧着头站在原地。
“跟我来。”
齐恒不想见他,但又不得不让他来到这里。
司玉在独居治疗期间,各项测试都得出了极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