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司玉醒来时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滴——
刷卡声响起。
他放下手中贺云的衣物,冲向门口,扑进手拎咖啡的人怀中。
“你去哪里了?”
司玉问。
贺云笑着晃了晃手中的纸袋。
“不可以,我要醒来就见到你。”
“现在才六点,你醒得……”
司玉气鼓鼓地捏住贺云的嘴巴。
直到见贺云眨眼,才松开手,却不想,下一秒他就被拽到了身后。
“怎么了?”
司玉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谷却风手拿剧本和咖啡,顶着「死了两次老婆」的脸,关上对面的房间门离开。
回房后,贺云问谷却风有没有来找过司玉。
司玉喝着咖啡,摇头说没有。
“你问他干嘛?我跟他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
贺云垂眼想了想,没说话,从司玉手中拿过原本属于他的咖啡,然后将人抱上床。
“我睡不着。”
“好。”
贺云开始脱衣服。
司玉:哼。
天光大亮,照在司玉光滑的背脊上,贺云的手也在,不停摩挲安抚着他。
司玉靠在他的肩头,歇了好一阵才恢复了点力气。
“昨天收到信息,沈回送我的第二份生日礼物到了。”
“嗯。”
贺云亲着他的脸颊,下一秒顿住。
“你给我的礼物呢?”
贺云没动,由着司玉又咬了他一口。
“小气鬼,明明知道,你送什么我都会喜欢的。”
“没带在身上,回江城给你。”
半句真,半句假。
钻戒的确在江城,但银行卡却一直在贺云包里。
可是,它不能成为司玉的礼物。
司玉想要的「自由」,贺云暂时不能给他。
飞机上,沈确告诉他,生日那一晚、自己求婚那一晚,他看见了。
他甚至准备好了司玉的解约合同,但是……
“我的确自私,自私得想要把司玉拴在我身边;但这跟我爱司玉,想要他真正开心比起来,没那么重要。
“但我后悔了,在第二天我给他打电话,让他准备签合同的时候。
“因为我发现,他和你在一起依然危险。
“如果我给他自由,你却把他弄丢了,你是准备让我死了算了,还是把你杀了?
“你认为那20亿违约金真的高到沈回给不起吗?他之所以没给,不就因为这个吗?
“他对自己的人生和生命都抱有一种近乎自毁的倾向,我不能放手让他独自生活。
“司玉永远需要有人对他负责。而被他在求婚夜赶出房间的你,负不起这个责任。”
……
贺云站在片场树下,手中毛巾越捏越紧。
他想过无数次,在司玉解约后,带着他一走了之。
可是,沈确说的话,字字句句都如烙铁般落在了他的心上。
贺云闭上眼,接受了现在的一成不变的结果。
导演喊了cut,工作人员和搭戏演员都在跟司玉道谢。
贺云也走了过去,用白色毛巾将湿身的司玉紧紧裹住,带去换衣间。
“拍得很好。”
“那当然!我可是……”司玉给自己竖起大拇指,满脸骄傲,“司玉!”
贺云跟着笑起来,继续给他脱下鞋袜。
嗯,至少现在,宝宝是快乐的。
回到房间,贺云放好水,把司玉塞进浴缸。
“我去给你买果汁。”
司玉玩着泡泡,期待地点头。
贺云进到便利店,在琳琅满目的饮品架上扫视着,怎么也没找到司玉爱喝的那一款。
“这里没有grapenjoy.”一只手递来盒装葡萄汁,“这个味道接近一点。”
贺云直起身,看见了戴着口罩的谷却风。
便利店天花板的白炽灯闪了闪。
倾云山是影视惯用的取景地,周围没什么居民,所以哪怕配套设施一应俱全,看着也没什么人气。
回酒店的路并不长,街道上的树影却被夕阳拉得很长。
“我并没有在炫耀什么。”谷却风先开口,“如果你想问这个的话。”
贺云抛了抛手中的果汁盒:“只是果汁而已,你该炫耀的也该是让他来客串这部电影。”
谷却风脚步顿了顿,深深看了贺云一眼。
自此一路,二人再未讲话,直到他们进入酒店电梯。
“我第一次见到司玉,是在四年前的戛纳电影节。”
贺云刷卡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僵硬,但依旧按下了楼层。
他往后退去,靠在电梯壁上,看着背对他的谷却风。
“他站在海边,抱着件黑色衬衫哭得很伤心。”
贺云的心跟着捏紧。
“他是前辈,我只是跟着品牌来蹭红毯的小艺人,犹豫了很久,我才问他需不需要帮助。”
“他说,他在等一个人。”谷却风眉心微微一跳,“我以为他在等沈确,就拜托公司联系了他。”
贺云呼吸变得急促,问道:“他是在等沈确吗?”
“不知道。沈确没来,后来我才听说,沈确那时候在医院。”
“后来呢,后来他怎么样?”
“我陪着他,听他语无伦次地说了很多,最后说想喝grapenjoy的葡萄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