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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太阳了,司玉身体被烤得暖烘烘,刚喝下的咖啡似乎没起什么作用。
贺云在咖啡店街道旁,同金发碧眼的友人叙旧。
从友人先是惊讶,顺着贺云的目光看向自己后,拍了拍贺云的肩膀的举动,不难猜测是贺云将自己介绍给了对方。
戴着墨镜的司玉,配合地微笑抬手,随即,他伸了个懒腰,无聊地翻起了instagram评论区。
思恋无声,司玉的评论区除外。
自上次「他拍」后,司玉近三个月没有露面,按秒刷新的评论,好似随时准备干翻服务器,以及「狗崽子」cp名的拥趸。
司玉挑挑眉,起身找了个光线好的地方,快速拍了张自拍发出去。
紧接着,沈回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伤好了?”
沈回看完司玉刚发的自拍,对助理点点头,后者将手机拿了回去。
“好啦!还有一点点。”
“嗯,没跟贺云吵架?”
刚问完,沈回就立刻将手机拿远,生怕司玉骂他「不安好心,见不得人恩爱」的吐沫星子,隔着屏幕喷到他脸上。
沈回忍住想挂电话的冲动:“回江城之后,来一趟沈建,有东西给你。”
那头的司玉一秒乖巧:“还有一个多月才到我生日,礼物这么快就送啦?”
“提醒我了。”沈回翻了两页给司玉准备好的解约合同,“这个就当做你的生日礼物。”
说完,沈回在司玉开始撒泼打滚前,就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喂?喂?”
司玉看着屏幕,刚想给沈回打过去,肩膀就被人狠狠撞了一下。
“je suis désolé.”
司玉顺着道歉声,看向转身欲走的吉普赛女人。
他摆摆手,没放在心上。
但穿着白色波点红长裙、白色刺绣上衣,一头用棕色细绳编着辫子的吉普赛女人,却像是看见了什么宝物似的,双眼放光,朝着他走来。
“东方人。”女人痴迷地摸上司玉的脸颊,“漂亮的东方人,你的皮肤就像你的名字,东方美玉。”*
咸猪手司玉见多了,但这么明目张胆还是头一回。
这让他一时没作出反应,只是拿着手机,怔愣原地。
“可惜,美玉就像美梦般易碎,而且……”
司玉看着她抬起戴满戒指的手,摸向了自己左眉骨的伤疤。
“已经有裂纹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个疯子,但司玉的脚步却挪不动。
“谎言顺着裂纹侵入,骗子的脚步就此开始。”
司玉愣愣看她,随后推开她的手,用法语骂了句疯婆子。
吉普赛女人好像并没觉得被冒犯,她说:“你的肩上有青蛙。”
司玉骤感背脊发凉。
贺云找到他时,恰好与吉普赛女人擦肩而过。
女人与贺云对视一秒。
“désolé.”
「抱歉」
女人说。
贺云收回眼,冲到司玉身边。
“宝宝,你怎么出来了?”贺云握住他的肩膀,紧张地上下仔细检查,“你没事吧?”
司玉摇摇头,跟贺云说起了方才那个奇怪的吉普赛女人。
贺云听着,没说话。
“青蛙是什么意思?”司玉握着贺云的手臂,“她说,我的肩膀上有青蛙。”
贺云摇头说不知道。
他知道的,青蛙在吉普赛文化中代表不详。
看着明显还在出神思索的司玉,贺云笑道:“东西丢没有?”
“啊?”
贺云伸进他的上衣口袋:“钱包丢了。”
司玉张大嘴。
“她是小偷?!”
“嗯,巴黎很多小偷。”
贺云与司玉十指紧扣,宽慰他别把那些话放在心上,不过是为了遮掩偷窃,而胡言乱语罢了。
司玉“嗯”了一声,跟着贺云往公寓走去。
拐弯时,他莫名地回头。
车流间,他看见了那个吉普赛女人站在马路中间,风把她的长发吹起,对方的口型却被他看得那么清楚——
「les menteurs」
「骗子」
“老公,那个小偷!”
贺云顺着司玉手指的方向看去,只看见了川流不息的马路。
又是幻觉吗?
“护照在我这里,钱包丢了就丢了。”贺云掰过司玉的脑袋,“走啦,好奇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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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的六月被数不清的鲜花包围,吉普赛女人的出现,只是再小不过的插曲。
司玉被贺云带去了他朋友的诊所拆线复查,哭得贺云肩头湿得仿佛局部暴雨。
“小蛋糕。”贺云单膝跪在司玉面前,喂进他嘴里,“吃一点。”
司玉小口吃着,将刚刚背着贺云偷吃止疼药的苦涩,一并咽下。
他抱着贺云送他的玫瑰花束,撒娇道:“好老套的哄人。”
“不是哄人。”贺云用大拇指揩去他嘴角的奶油,“是看到小蛋糕和玫瑰,就想买给你。”
司玉想了想,公寓里十来个花瓶都不够放的玫瑰,破涕而笑。
贺云好像给他买来了巴黎所有的玫瑰花,每天清晨当他睁开眼,就能看见沾着水珠的新鲜花束。
好像贺云答应他的所有事情都做到了。
贺云说,会送给他好多好多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