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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放开时他下意识地想要爬走,但这样的动作,似乎又是一次邀请。
  “不要了……”
  “最后一次。”
  一遍又一遍地哄骗。
  贺云,就是个骗子。
  -
  “骗子,说好看日出的!我不要一个人留在车里!”
  司玉捶打着贺云的后背。
  贺云低低笑着,温柔抚摸他的长发,柔声道:“我很快就下来。”
  司玉微垂着眼,任由贺云怎么亲都不抬眼。
  “宝贝,等等我,好吗?”
  “那你要快一点。”
  “嗯,我答应你。”
  贺云离开后,司玉不止一次步上台阶,但很快,他又停住了脚步。
  他知道贺云去做什么了,可是,就是不想。
  司玉昂起头,看着金黄榉树后的红砖小楼,小楼里住着贺云的母亲。
  他慢慢蹲下身,靠在树旁,静静听着晨风送来落叶声。
  风声涌入方窗,吹在贺云满是咖啡渍的脸上。
  “妈妈,舞会的时间已经过了,我没办法带你下楼。”
  贺云蹲下身,拿过她手指握紧的咖啡杯碎片。
  “下一次,我一定帮你找好舞伴。”
  贺云接到电话赶来时,昨晚的舞会早已结束。
  可是埃莉诺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和她跳舞。
  是啊,怎么可能没人邀请埃莉诺·利芙格林跳舞呢?
  贺云试过牵起她的手。
  可是,仅是那双和他父亲如出一辙的黑色眼眸,就足够让埃莉诺尖叫。
  贺云站起身,慢慢向后退去——
  “需要帮忙吗?”
  司玉问。
  贺云愣住了。
  接着,他的手里就多了司玉的外套。
  司玉的白衬衫下摆扎进修身西裤中,弯身时窄腰的褶皱也被抹平,却依旧在暖黄灯光下拨动着光影。
  他伸出的手没人会拒绝。
  手腕上的钻石袖口闪闪发光,就像此刻将手放上的埃莉诺眼中的神采。
  没有音乐,红棕地毯上踩出的节奏本该单调,但司玉嘴角的笑意却足够点燃一切。
  水晶灯下,埃莉诺局促的步伐,也在每每得到司玉挑眉赞许后放开,反而开始教起了司玉如何做一个合格的舞伴。
  站在门边的贺云,明明知晓司玉离自己那么远,却能清楚感觉到司玉的每次呼吸。
  他的呼吸,带动着他的心跳——扑通、扑通。
  急速心跳,在遇见司玉后从未平复,只有更快。
  司玉也这么想,在他被贺云猛地抱住,双脚远离地面,顶在高大榉树上时。
  他以为贺云会吻自己,所以他闭上了眼。
  但那个吻却迟迟未曾落下。
  司玉睁开眼,看着眼眶微湿的贺云,问道:“怎么啦?”
  俩人贴得极近,近得能真正交换彼此的呼吸。
  “谢谢你。”
  贺云说。
  谢谢你见到我的狼狈。
  “谢谢你。”
  贺云说。
  谢谢你见到我的狼狈,却依旧伸出了手。
  二人良久对视,什么都没说,但又什么都明白。
  末了,司玉闭上眼,让贺云用吻结束了他漫长的无声告白。
  “可是,刚刚……”司玉勾下飞到鼻尖上的发丝,耷拉着脑袋:“你妈妈说我跳得不好。”
  贺云摇摇头,刚准备开口,忽然又笑起来。
  “教你。”
  一定很傻,司玉想。
  精神病院前的草坪上,长出两个跳舞的男人。
  一定很傻。
  但是——
  “好开心。”
  司玉将原本放在贺云掌上的手,变为与其十指紧握,慢慢贴近对方怀中,只有脚步还在左右轻轻摇晃着。
  “好像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好开心。”
  司玉慢慢闭上眼,深埋心底的记忆如蔚蓝海岸的潮水再次涌来。
  只有贺云接住了他
  过去是,现在也是。
  “贺云。”
  “嗯?”
  “再抱紧一点。”
  “好。”
  接住我,永远接住我。
  “司玉是个傻瓜。”
  贺云含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司玉不解地抬起头,望进了贺云漆黑如深海的眼眸。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抱紧你。”
  霎时,司玉攥紧了手指。
  “你说的。”
  “我说的。”
  其实,贺云还有很多想说的,但此刻他只想亲吻司玉。
  很巧,司玉也这么想。
  伦敦的白日好像没有尽头,恋人在永恒日光下缠绵拥吻。
  -
  “再亲一下。”
  司玉勾下口罩,得到满意地亲吻后才放手让贺云走进咖啡店。
  他伸手摸了摸还算干净的桌椅,刚准备坐下,烦人消息就再次响起。
  司玉轻啧了声,看也不看地就熄灭了屏幕,但很快,电话就打了进来。
  司玉:“我是贺云,司玉在洗澡。”
  沈确:……
  挂了电话,司玉刚推开店门,就听见了一阵嬉笑——
  “不是我说,白白,你到底看中这小子什么?穷光蛋一个,现在除了脸没一样能拿出手的。”
  “哎呀,我们白公子是得不到,心尖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