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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
  司玉慢慢抬起眼,看着拒绝和他对视的贺云,轻笑了声。
  “现在看来,我似乎不会再来伦敦了。”
  说完,司玉再次走入人潮中。
  笨蛋笨蛋笨蛋!追我啊!!!
  不知道是不是贺云听见了司玉的「暗骂」,司玉没再能听见贺云的呼喊声。
  他紧紧咬着下嘴唇,着急、委屈的情绪一股脑地涌出,只觉得浑身难受。
  司玉明白贺云的话外之音,他也明白贺云在意的是什么。
  「大明星」「穷小子」,贺云都说得明明白白。
  他拉着贺云看《诺丁山》,想让他看的是圆满结局,但贺云却只看见了主人公间越不过的身份鸿沟。
  怎么会这样呢?
  不是对自己的靠近并没有拒绝吗?
  不是会在自己身上毛毯滑落时,自然地从肩后伸出手,替自己盖好吗?
  不是在自己提出一个人睡太冷,想要他陪自己一起时,明显犹豫地停下了脚步吗?
  司玉想不明白,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视如珍宝的围巾,会在此时变成令他窒息的枷锁。
  他烦躁地扯着黑色围巾。
  终于在他解开,准备取下时,他的手腕却被人握住。
  “别扔。”
  贺云看着他。
  二人停在街道中央,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像是源源不断的溪水,从他们身旁缓慢流过。
  只有他们,一动不动。
  留下来。
  “别扔。”
  贺云好像只能说出这两个字。
  “不要,我就不要!”
  司玉挣脱开来,将围巾丢到了贺云身上。
  他想知道,贺云的底线在什么位置。
  而抓住对方「错处」时的试探和突破底线,无疑是最有效的。
  他看着贺云慢慢地将围巾理好,又朝自己走近了一步。
  “你不想要我的东西,我知道。”
  贺云双手举起围巾,做出拥抱的手势,环上他的脖子。
  “但现在很冷,围上,好吗?”
  司玉趁着贺云给自己打理围巾的空档,抱住了他结实的后腰。
  “贺云,你真的很过分。”
  要给糖果。
  “我脾气急,刚刚太冲动了。”
  一颗不够。
  “但你不能这么对我。”
  再给一颗。
  “我真的很难过。”
  要眼泪,不能太多,一点点就可以。
  贺云看着在他怀中昂起头,用湿漉漉双眼望向他的司玉。
  放在司玉肩上的手,想要推开,却怎么也没能用上力气。
  明明知晓司玉的心意,无法接受的是自己,无法拒绝的也是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
  司玉看出了贺云刻意地想要和他保持距离,各种意义上的距离。
  他没有点破,却也没有退缩,甚至是愈发得寸进尺地靠近。
  “感觉都坐不直。”
  去往西福德的火车上,司玉伸了个懒腰。
  他伸了伸腿,右腿收回时,不露痕迹地跟贺云的左腿贴在了一起。
  贺云看着无力靠在车窗玻璃上的司玉,掏出手机,点开地图。
  “还有1个小时。”贺云看着右上角还不到8点的时间,“今天起太早了,再睡会儿?”
  司玉打了个哈欠,慢慢点头。
  贺云的左肩朝着司玉倾斜,顺手拨了拨黑色夹克的左肩衣领,不想让上面的纽扣硌到司玉。
  但是,他预想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司玉拉上了白色卫衣的兜帽,盖住了遮脸的黑色渔夫帽,就着靠窗的姿势,闭上了眼。
  贺云握着矿泉水瓶的手顿住,随即,他慢慢转了转瓶身,拧开瓶盖,抿了一口。
  司玉的睡姿不太安分,贺云从每天都会被至少掀起一角的床笠就能看出来。
  但他还是没想到,哪怕是在车上,司玉都能睡成这个模样。
  贺云盯着司玉搭上自己膝盖的腿,一动不动。
  宽松的黑色冲锋裤,能够抵御即将到来白崖寒风,却没办法隔绝二人大腿紧贴处,逐渐升高的温度。
  贺云试着将司玉穿着浅蓝色牛仔裤的腿放下,却只招来了对方愈发不满地向大腿根处移动。
  贺云不敢再动,只能任由司玉横行霸道。
  司·螃蟹·玉横行霸道地下了火车,横行霸道地坐上了前往国家公园的巴士,横行霸道地下了巴士,然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还有多久?!”
  贺云回头看着双手撑膝,苦不堪言的司玉,认真道:“我们才走了一刻钟。”
  “来。”
  贺云笑着走向司玉,拉起他的小臂。
  冬日的库克梅尔河散着冷白的光,两旁的青草也透着凉凉水汽。
  贺云就这么拉着司玉,顺着弯曲的银色长河,朝着大西洋的方向,一路向南,将散步的牛羊留在了身后。
  “不用拉着我的,会让你也走得很慢。”
  “没事。”
  贺云话音刚落,就感觉到司玉柔软的掌心贴上了他的手背。
  他无法再履行方才说出口的承诺,猛地抽回手。
  紧接着,他便发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
  好在,司玉似乎并未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