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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并没有让贺云的视线有半分「放松」,司玉甚至觉得,自己都快被贺云盯出个窟窿来了。
  “淮城暴雨,航班全都取消。”司玉摸了摸昨晚淋过雨,还有些酸疼的手肘关节,“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我没心思再等航班。”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理由说服了贺云,他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出了司玉的小院。
  砰!
  贺云捏着门把的手阵阵颤抖,却还是没能控制好关门的力度。
  他大步走到窗旁,拿起堪称是「古董」的黑色座机,不假思索地拨通了一串号码。
  “我是贺云。你知道司玉他开了八小时的车吗?你怎么可以让他开车?他上次开车险些出了车祸你不知道吗?”
  躲在tk总部大楼的厕所接电话的聂双,表情比便秘更难看。
  “不是,司玉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你,谁能管得住他啊?而且,他不是去大溪地度假了吗?怎么会……喂?贺云?喂?”
  聂双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贺云?!”
  作为跟了司玉十年的执行经纪人,聂双对司玉时有的「失控」和引发「失控」的源头,都实在太过了解——
  “如果你们不准我跟贺云约会,我现在就裸泳英吉利海峡!”
  “如果你们再介绍贺云去拍杂志,我现在就立马出柜!”
  “如果你们再找不到贺云,我现在就解开威亚跳下去!”
  聂双不敢拒绝司玉,也从未有人拒绝过司玉。
  挑事的媒体,犀利的影评人,流水的观众……他们都对司玉格外的宽容。
  司玉十七岁出道便给东西方主流媒体都狠狠上了一课,在银幕上开创了属于他自己的赛道——
  雌雄莫辨的忧郁东方美少年,冷血无情的仿生人杀手,扮猪吃虎的反派主角,乖戾疯癫的幕后boss……
  司玉总是能交出令学院派和市场都满意的答卷。
  “我们司玉,代言只接高奢!”
  “我们司玉,小荧幕不上的!”
  “我们司玉,一部三冠基操!”
  司玉在国内甚至没有自己的私人社交媒体账号,但粉丝依旧如潮水般涌入。
  好像,他只需要站在那里,所有的聚光灯、鲜花和掌声都会向他奔来。
  就连外界对他极度保密私生活的窥探,也从一开始的好奇,变成了——
  #司玉不拍戏的时候都在喜马拉雅山悟道#
  所有人都爱司玉。
  至少是都会爱上司玉——比如贺云。
  聂双亲眼见证了高冷冰山的贺云,变成寸步不离、黏人男友的全过程。
  贺云会离开,他不曾想过;但贺云会回来,他早有预料。
  只是,唯一让他拿不准的,是要不要告诉——
  【沈总:航班早就落地,为什么他还没有开机?】
  【沈总:如果你想离职,可以直接告诉我。】
  聂双抓着头发,发出痛苦的嚎叫。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疼疼疼!”
  “哦哟,你着了凉,不用白酒搓出来,晚上会疼得睡不着的。”
  周大婶看着细胳膊细腿的司玉,无奈地摊着手。
  但很快,她就瞥见一道身影从门外晃过,连忙出声喊住:“小贺,来!”
  疼得龇牙咧嘴、原地打滚的司玉立刻站了起来。
  “那个,阿玉他……嗯?”
  周婶回过头,诧异地看着「大变活人」的司玉。
  只见,他用通红纤细的手臂抱着双膝,蜷缩在沙发上;肩头滑落半截领口,露出白皙锁骨;一双桃花眼正泪光盈盈,眼尾的小痣都像是清澈海水中的黑珍珠。
  周婶:咋跟刚刚不一样咧?
  “那个,阿玉他关节着凉了,我给他搓呢。我手糙、力又大,你给他揉揉。”
  “不用了周婶,是我自己身体弱,就不要因为我,耽误贺先生的时间了。”
  贺云:。
  淮城、北岛县、清水村热心乡民周婶:“就搓个白酒!耽误什么事啊?来!”
  不由分说,周婶一把将手里拎着村口诊所袋子的贺云按坐下。
  随即,往他手里被塞了个瓷碗,碗中的白酒还带着燃烧后的黑色灰烬。
  贺云看了司玉一眼,后者像是赌气、又像是委屈地转了个身。
  哒
  司玉听着瓷碗被放下的声音,刚想回头,他的手腕便被温暖、宽厚的大手握住。
  “伸直。”
  司玉回过头,看见贺云骨节分明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倒上了褐红色液体。
  药酒味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他顺着贺云蜜色肌肤的手臂往上看——
  薄唇抿成直线,高挺鼻梁和鸦羽似的睫毛,在他硬朗的面部投下阴影。
  “疼。”
  司玉小声道。
  贺云沾满药酒的手掌悬空半分,几秒后,重新落下时,却也真的放轻了些。
  房间里,早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光影从方窗洒入,照在司玉只穿着宽松短裤的腿上。
  他慢慢抬起,踩在贺云大腿另一侧的沙发上,用他弯曲膝盖将贺云「囚禁」在了狭小空间里。
  “这儿也疼。”
  司玉指了指膝盖。
  贺云没有动,他垂着眼,盯着那块块紫青瘀痕,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