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体力不如年轻人,跑不动,双手叉腰弯身在原地喘气,半抬着头,眼睛直勾勾盯着车子离开的方向。
司机将方以安全送到游乐园门口。
南时琛早到几分钟,买好了票,在等方以。
初春的气候,南时琛一身薄款卫衣搭配宽松运动裤和运动鞋,随性自然。
方以走近南时琛,才看清南时琛眼里的细条血丝。
方以心疼,“不要和我说你今天是从公司过来的。”早在南时琛说今天是司机来接送,方以就有这个猜想。
这家伙,肯定是为了今天玩游乐园,加班加点工作了。
南时琛的情话张口就来:“你不在家,家里空,住不惯。”
方以逼问:“那我想采访你,以前没遇到我的时候,你都怎么过来的?”
南时琛牵起方以的手,“这就说来话长。”
方以:“那我没耐心,不听。”
南时琛笑了笑。
两人排队,进了熟悉的游乐园。
昨晚南时琛确实在公司加班,为了今天专心致志陪方以玩,两天的工作量压在一天做完。
但今天,不专心的人变成了方以。
不玩高空项目,两人仅打卡普通项目。
从一开始的碰碰车,方以就心不在焉,几次被南时琛碰撞到,方以还怔愣愣地扭着方向盘,贴着南时琛的车走,迎上来要给南时琛撞。
再到吃上回一根三十五块的糖葫芦。
方以没说贵得离谱,南时琛借吃的由头,趁机亲了几下方以脸颊,处在在试用期多日没亲到人的南老板控制不住力道,有糖衣不小心黏在方以脸上。
方以居然不生气。
南时琛拿纸巾帮他擦脸,方以还客客气气地说:“谢谢你。”
不对劲。
南时琛把纸巾团起来,上上下下打量眼神有点飘忽的方以。
是谁?把他家活泼可爱的小以夺舍了!
南时琛深吸气:“那边有咖啡厅,我们休息一下。”
方以啊了声,“不玩了吗?”
“你看你现在像想玩的样子吗?”南时琛好气又好笑。
方以的反射弧又绕地球一圈了,捂住刚才被偷亲的脸,他瞪眼:“都还没过试用期,你怎么乱亲?”
“我问你可不可以亲,”南老板的脸皮厚到没边,“你说可以的。”
刚才确实在想东想西不专心不知道南时琛说话真伪性的方以:“啊……这样吗?我这么不矜持的吗?”
南时琛点头:“嗯,你还说要亲脸蛋,这样显得比较纯情。”
方以:“……”信他个鬼哦。
***
园区咖啡厅不太香,不过也算是个可以落脚休息的地方。
南时琛点了中规中矩的拿铁,递给方以一杯。
咖啡厅空间不大,人也不多,方以和南时琛坐在角落。
端上来的拿铁更不香。
纯纯是薅景区游客的钱包。
方以没去问南老板这次被坑多少,本来已经够心塞,不想再被钱的事添堵。
两人并肩坐在同一排椅子上,南时琛默不作声,等方以打开心扉。
方以喝了口咖啡。
和意料中的一样,难喝。
放下杯子,方以胳膊碰了碰南时琛的,问:“可以说说,你以前对我的印象吗?”
这个问题方以老早就想问了。
前些天忙于作业,这会儿,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刻,方以太好奇,南时琛说的小时候,是什么故事。
南时琛托腮,笑问:“要从哪里讲?”
方以:“从你说我去你家院子玩泥巴的事情开始。”
南时琛顿了顿:“想起来是玩泥巴了?”
“没有,”方以摇头,他是上完幼儿园大班后被送去c市姑姑家,那时候模糊里的记忆里都是眼泪和打骂,方以说得很轻,“那时候我应该很调皮,不可能是去帮叔叔种花。”
南时琛不可否认,“是很调皮。”他的手比了个大小范围,“你把我爸种了一年准备夏天丰收的葡萄藤,连根拔起。”
这话太荒唐,方以矢口否认:“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当年上四年级的南老板斩钉截铁,描述那时候的情形:“你还把它们拿起来晃,藤架上的葡萄都掉你头上了。”
“不可能,”方以睁大双眼,即便不记得以前的事,下意识还是要否认,这么丢脸的事不可能是他的所作所为,他拿出科学来解释:“只有快烂的葡萄一摇才会掉下来。”
“好吧,”南时琛耸肩,“后半句话是骗你的。”
方以咬牙:“南时琛。”
南时琛半笑:“有精神了?”
方以:“……”
精气神回了点的方以,叹气。
“说说,”南时琛拿咖啡杯,碰了下方以的,抿了小口,“今天怎么了?”
方以也喝了口咖啡,味道太苦了,和他今天早上碰到的荒唐事一样苦。
方以说:“有点脏。”
“说出来,”南时琛背靠椅子上,“帮你洗一洗。”
方以一口气:“我妈诬陷我回家偷钱。”
才靠上椅子的南时琛,闻声,瞬间坐直身,喉咙一紧,以为自己听错了,南时琛的声音压了下去:“什么?”
方以把早上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下结论:“应该是我哥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