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日落西山之时,赶到了‘沐岩峰’的山脚之下,此刻,夕阳已是余晖落尽,林间没有了半点阳光,高树参差,树影婆娑,投影于地面。
此刻,山林里升起了一阵浓浓的白雾,雾色弥漫,遮住了远方的景像,一切都变得那么不真实了,看着像是到了傍晚一样,天色阴沉沉的,带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风吹野草四下摆动,感觉随时都会有野兽从草丛里面蹿出来。
小叶突然跟上前来,伸手紧拽着我的衣袖,神秘兮兮道:“青衣姐姐,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人在后面跟着我们吗?”
说完,扑扇着长睫,回头四处张望着。
听小叶这么一说,我也不禁打了个冷颤,心中恐惧愈盛,直觉背后一阵发凉。
可是,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如果,就这样回去,我肯定很不甘心,所以,眼下也只有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了。
天色其实还很早,不过是因这林间高树所遮避,日光才不能照射进来,偌大的树林里,除了几声怪鸣,便是那风吹树叶的声音,冷风吹来,叶子沙沙作响,不禁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现在的我,只有拼命地想尽办法,将话题转移,才能阻挡住自己那颗胡思乱想的心。
“小叶,你喜欢唱歌么?”我袖中的拳头紧握着,脚下的步伐却没有停下,继续向深山里前行。
半晌,小叶才弱弱回道:“喜欢。”
我问道:“那小叶能唱歌给青衣姐姐听么?”
“小叶不会啊!”小丫头摇了摇头。
这答案倒是挺让人意外,一瞬间,林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不会啊!”我随口念道,摇晃着脑袋,偷偷地观察着林子里的环境。
“那听青衣姐姐唱给你听吧!”
我鼓着胆子就着这万年不变的民间小调,随口哼唱着,‘月朦胧,檀花一点香,雾朦胧,梨花皆是殇。白衣一身寒,发染梨香面色霜,长剑凌空响绝唱,一角凝望,心字成诀,愈深愈伤。
那些,我不愿再想起的往昔,又在脑海中浮现出来,历历在目,此刻想起,心却还是在发痛,但是,随之也多了一份坦然。
心是痛着痛着,就会慢慢麻木了,如果能够再次见到他,我希望自己能够淡定从容一些,微微对他一笑,告诉他,没有他,我也会活的很好。
“青衣姐姐,你怎么哭了啊?”
小叶子小手拽着我的衣袖,仰起头看着我。
“没,没有啊!我没有哭。”我使劲眨了眨眼睛。
“那为什么你的眼睛那么红啊?”
小丫头很是坚持,不相信我所说的。这让我有些无奈,抬起手用袖子将眼角的冰凉拭尽,笑道:“不是,刚才有东西飞到我的眼睛里了。”
“哦!”小丫头貌似相信了,小大人似的点了点头,道:“青衣姐姐你蹲下身来,小叶帮你把眼睛里的东西吹出来吧!”
说完,撅起嘴巴,踮起脚尖,小身体一晃一晃地,努力着想要向我凑近。
这丫头,我有些无奈笑了笑,伸手将她的小身子扶稳。
“好了,已经没有事了。小叶,现在的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快些去寻药吧!不然,等一会儿天色黑下来了,就很难找到药了,说不准连回去的路都很难找到了。”
“是么?”小叶突然表现地有一些怕,紧拉着我的手道:“青衣姐姐,小叶怕黑。”
“不要怕。”我将她的小手握的更紧,轻声对她道:“有青衣姐姐在这里陪着你,小叶不要害怕,等一会儿,我们找到了药,就能回家了。”
“哦!”她嘟着嘴点了点头。
越往前行,空气中的湿气愈重,吸入鼻子中,直觉一阵浓浓的腐臭味,像是从腐烂了的尸体身上,所发出来的那一种味道。我紧掩着鼻口,四处看着,小叶也淘气地把袖子塞进了鼻子里,眨巴着眼睛四处张望。
“小叶,我们快些走吧,还有要记得,不要到处乱看,知道么?”
我将她小手紧握住,不敢再看前面,直怕会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这里的一切,我并不熟悉,世间有神有妖有鬼怪,亦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我只恨当初,为何没有乞求师父教我一些防身之术,今日来此,怕是凶多吉少。
草木丛生,都是些山下要寻很久,才能够找得到的珍奇草药,几株约有百年的灵芝树,长在灌木丛之后,小的形如碗口,大的宛如车盖。
看着眼前长满了珍异草药和一些不知明泛着光泽的奇植,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有那么的人,明知道这‘沐岩山’上有鬼魅和不祥之物,却还是要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这座山上来采药了。
地面上的青苔颇厚,赤脚踩在上面都觉得很滑,一不小心就会摔倒在地上了,我将小叶的手紧紧牵住,慢慢地走着。
不再管这天色如何之黑,妖魅是否会出现。此刻,最为担心的便是,若是我与她都摔倒了,今晚怕是真的回不去了,若是回不去,留在这山上过夜,便极有可能成为妖怪鬼魅的腹中之食了。
我抬脚跨过一口浅潭,抬眼看去,灌木之旁之前长有的几株人参树已经消失不见了,难不成真如那些村民所说的那样,因为这‘沐岩山’的阴气甚重,许多植物都已成精了。
想那‘血灵芝’也是生于千年之前的灵物,这时候,恐怕,早已经成人形了吧!这……今日想要寻到它,怕是真的没有那个可能了。
这样一想,心里不免愈加失望了。
“青衣姐姐,你看,那些花好漂亮哦!”小叶突然叫道。
我顺着她手指指向的方向看去,绿草碧亮,林间落英缤纷,一棵高大的树木出现在了眼前,树上叶子与一般树木的叶子不同,树叶泛着绿光,类似于萤火虫尾部那一种光亮,树杆粗大,树皮在紧紧在缩动着,一下子显出一个碗口大的洞,一下子又闭拢,像是一张吃人怪物的嘴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