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长老坐在外面赶车,我与东宝坐于车厢一边,紫儿仙子则坐在另一边,车轮滚动声缓缓响起,马车开始缓缓前行。
此刻,车厢里面没有一点儿声音,安静的有些过份,和谐中带着一丝诡异。
看到平日里专属于自己的位置被紫儿仙子给霸占了,东宝蹲在一旁气地小脸涨红,又不敢开口说她,心里只得忍下,偶尔目光与紫儿仙子相对时,眼睛一下子瞪的老大。
紫儿仙子冷冷哼了几句,目光轻蔑瞟了他一眼,闭着眼不再去看他,气的小胖子直跳脚,却又不敢发作,只得变成狐狸模样在毛毯上不停地打着滚。
我懒得去理会他们,靠坐在一旁,静静发着呆,阳光穿过车帘的缝隙,照射到脸上,让我有些睁不开眼睛,索性,闭着眼在一旁休息。
空气中还是有一丝凉凉的气息,我伸出手将腿上的衣裙往下拉了拉,将暴露在外的膝盖遮住 。
“青衣姑娘。”
马车内,突然响起了紫儿仙子的声音。
“嗯?”
我轻轻应了一声,睁开眼睛看向她,从刚才上马车,一直到现在,她都是用着那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在看着我,我直觉脊背一阵发凉,微微向马车一角退了退,为得是离她远一些。
“你很怕我吗?”
她唇角勾起一抹笑,问道。
“不是。”
我摇了摇头,将东宝从一旁一把拉过来,两人紧挨在一起坐下。
“呵呵呵……”她莫明笑了笑,不再说什么,眸光里似乎闪过一丝不屑,眼波从我身上流过,又到了东宝的身上。
我正以为她有什么话要说时,她却闭上了眼睛,一下子躺身窝倒在毛毯之上,开始休息了。
“青衣。”
东宝窝在一旁小声喊道。
“嗯?”我回过神来,看向他,疑惑问道:“什么事啊?”
小胖子偷偷回头看了看,见紫儿仙子并没有要醒来的趋势,回过头来看了看我,凑到我身前,咬着唇,面上有些不安道:“青衣,怎么办呀?”
见他一脸苦哈哈的模样,我心中有些担心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小胖子伸出手,指了指睡窝在毛毯上的紫儿仙子,噘着嘴道:“我的竹管放在那毛毯下面了,她现在正压在上面,怎么办,竹管会不会被她压坏了?”说着,泪眼汪汪吸了吸鼻子。
想那竹管并非一般竹子所制,而是,山竹林里的凤鸣竹所制,我小声安慰道:“别哭,也别担心了,你娘亲送给你的那支竹管,看样子就不是一般竹子所制作而成,不会那么容易被她压坏的,等一会儿,她醒来了,你再悄悄地把它拿过来就行了。“
“嗯!”他含泪点了点头,很不放心地又回头看了看,蹲坐在一旁紧盯着紫儿仙子身下的毛毯,她身子一个滚身,都吓得他面色煞白。
“好了,好了,别太担心了。”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也随之不安看了一眼紫儿仙子。
轻风拂风,车帘被风卷起,几缕清风夹杂着几丝幽香飘入车厢内,闻着心里一阵舒畅。小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哭着睡了过去,我将他轻轻抱离开,身体慢慢向马车外挪动。现在,人间已经是*了,空气中到处都能闻到一阵浓烈的槐花香味,白色的,又是白色的,那马车疾驰飞过的山坡、树林、高山,到处都有一片片白色的花海。
“你喜欢人间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紫儿仙子已经醒来,此刻,她离我很近,脸上挂着一抹笑容。
她越是离我近,我越是害怕,身体微微向一旁挪了些。
她见我如此,又笑了笑,伸手将车帘掀开,抬头看向天空,轻叹道:“青衣姑娘你看,天空是不是很美好呀!蓝天白云多美呀!”
我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天空之上,仙云雾绕,悠悠白云之上,鹤鸣于九皋,几阵嘶鸣,听入耳中,只觉得痛感悲切,并不如她所说,会有多么美好。
“呵呵……”她突然笑了笑,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支竹管轻轻抚摸几下,感叹道:“你说,为什么有一些凡人总是幻想着能够得道成仙,而有一些凡人呢,还痴心妄想着,能够得到仙人的眷顾。”说着,目光紧紧看着我,“你觉得那些凡人,是不是很可笑?”
我心中一颤,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必尽,她猜中了我的心事,我又能拿什么去否决,目光紧紧看着她手中的竹管,怕她一时不注意将它弄坏。
凤鸣竹,是凤鸣竹又能如何?若是对于凡人,也许,折损不了它,可是,我面前的女子,她却与我不同,她不是凡人,她是碧海神君之女,她是仙子,她还极有可能是我未来的师母。
她眸光闪过一丝凛冽,手指间竹管轻轻旋转,见我目光紧盯着它,唇笑扯起吟吟笑道:“你是不是很想要它?”
她手拿着竹管在我眼前晃动着,吟吟笑道:“可惜,我并不想把它给你。”
我被她这一句话,气了个半死,说不出话来。
她却装着一脸无辜的模样,看向我轻轻问道:“知道我们现在到哪里了吗?”
我摇了摇头,心中并不想理她,目光却又忍不住偷偷向外瞟了瞟。
“嗯!”她若有所思道:“好像是妖界,但又好像不是,好像是到了狐族一样,这小胖子的娘亲说不定就在这下面哦!”
“狐族?”我心中微微一颤,若是狐族,东宝的母亲也许真的有可能会在这里,在这马车之下的一片云烟氤氲之中,想着,身子又微微向外挪了挪。
看着在她手中不时旋转的竹管,我心中有些不安,担心她一不小心会将竹管掉下去。
“紫儿仙子,你能将手中的竹管还给东宝吗?”我小声询问她道。
“还?”她纤眉微拧,反问道:“何为还,这东西可是我捡到的,既然在我手中,那就是我的了,你说我还会还么?”
她说完,伸手向外,眼看着竹管伸出马车帘外,我的心一下子紧张到了极点。
此刻,我不敢多说什么,不敢轻易说会,更不敢说不会,咬着唇,说不出一句话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