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沐浴洗漱完穿好衣服,坐在镜子前梳头,梳到一半想了想又将发髻散了重新来过,盘了个父神还在时我常用的发髻,从袖袋里取出那时候第一次去凡界时慕寻买给我的发簪来插在发间,站起身往屋外走。
昨日里已遣了只仙鹤去无情司吩咐慎言每日将要处理的文书给我送过来,小鬼官很是敬业,此刻应该已经到了才对。
出门时很守约地摸了方帕子出来仔仔细细将那两扇桃木门从头到脚擦了一遍,虽然它看起来也挺干净,不过本上神对同慕寻有关的事儿一向都很有耐心,而且反正以后同慕寻成亲后这也会是本上神的屋子了哈哈。
想到这里便乐了,轻轻在木门上拍了拍才站起身来,一转身就对上一双细长的丹凤眼,我顿时被唬了一跳,脚步往后一缩就靠上了方才刚擦过的桃木门上,看清了来人不由火从心生,朝着郄辛一脚踹过去:“你什么时候学起我司里的鬼官了,是个活人的话走路好歹也要有个声响啊!”
郄辛笑着躲过我那一脚,晃着手中的折扇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了一番,“咦”了一声:“今儿怎么想起装嫩了?”
我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折扇,也学着他的样子扇凉:“今儿怎么想起装公子哥儿了?”
郄辛哼了声:“哥哥我本来就是公子哥儿。”
“哦,”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哼了声:“姐姐我本来就很嫩。”
郄辛做出一副欲呕的动作,我将扇子一把拍回他脸上:“懒得跟你闹腾,我要去找慕寻。”说着就往慕寻的书房跑,他一把将我拉住,“急什么,身子都好了?”
我停下步子,点点头,有些疑惑:“这不一直都很好么?”脑子转了转,随即想到他可能是问我瑶池上喝太多酒醉倒的事儿,便又笑了,“啊,你今日是特特来探望本上神我的么?”便又拍了拍他的肩,所以说郄辛这厮虽然一直都不靠谱,但总体上而言还是一个讲义气的好哥儿们,“放心,不就是喝醉酒了么?睡了一觉早就好了。”
说着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表示自己很是康健。
郄辛一愣,继而露出了一个有些意味不明笑:“醉酒?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我瞧着他的样子,怔了一怔,猛地张大了嘴,一把拉住他胳膊:“我去,怎么难道那日我醉酒后还做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举动?”又想到自个儿的酒品好像确实也不咋地,虽然平日里不怎地容易醉,然而一但醉了就往往会做出些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来。
记得自己方飞升神座时,父神很是大喜过望,兴高采烈地在甫越山上办了席宴邀请了四海八荒的仙友前来。那日我也自然也是十分兴奋,对于各路神仙端上的贺酒皆是来者不拒,便自然不出所料地醉了。第二日清醒时听得父神告诉我那晚我醉后竟然当着中仙家的面坐在慕寻腿上脱了鞋子拉着他让他给我修剪脚趾甲,虽然父神对我这一举动很是赞赏说我很有他年轻时的风范,但依然抚慰不了我那极为受伤的心情。
要知道我好不容易摆脱了面部瘫痪、直眼症、疯癫之症等一系列的负面八卦出了件能让众神对我刮目相看的壮举,谁知眨眼间就被我酒醉后这么件无心的彪悍事给毁了,我怎么能不受伤?简直就是比初初刚知道自己是个女子而不是像父神那样伟岸的男人时要受伤太多了!因为这件事我整个人都被打击得将自己关在屋里整整十多天都没出门,直到慕寻迫于父神的压力无奈答应再帮我剪十次脚趾甲。
想到这里我不禁扶额,难道本上神真得又干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慕寻他顾及着我的颜面才没有告诉我?
郄辛看我这副神情却很开心,将我捂住脸的手拿下来,笑道:“放心,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你那日不过是探手扒了慕寻的衣服想要非礼他,被我看不过眼一酒壶敲晕了。”
不能相信自己竟真做出了这般没节操毁人三观的举动,本上神大受打击。双肩往下一塌,我有些难过,觉得自己这次肯定要很久才能恢复过来了,因为这次没了父神给我撑腰,慕寻他肯定不会答应让我再将他扒掉衣服非礼个十遍,我撇了撇嘴,肯定就连一遍都不行。
想着默默地转过身往回走伸手去推那扇被我擦了光亮光亮的木门。
郄辛在身后好心地提醒我:“喂,走错门了,你的屋子在那边。”
我摆了摆手,无精打采地回他:“不要紧,反正本上神昨夜也是在这睡的。”已经不能将非礼慕寻的传闻落实给自己破罐子破摔解气了,好歹也要让自己舒服些才行。
肩膀却猛地被人扣住,郄辛一个使力我人就被他拉得整个转了个个儿。我很不满意他这举动,更没精神气儿了:“干嘛,没看到本上神我已经很萎靡不振了么?乖,一边儿找条小母蛇去玩你的,让姐姐我一个人清静会儿。”
说着就要再次转身,整个人却都动弹不得。郄辛将我扣得死死地,脸色很是难看,一双眼紧紧盯着我:“你再说一遍,你真和慕寻睡了?”
他这副神色让我很是莫名其妙,又隐约觉得哪里不对,想要开口问他,却忽听耳边传来一个淡漠无比的声音:“阿归是本君未过门的妻子,她在哪里过夜似乎用不着同郄辛上神交代。”
我转头,看到站在不远处说出这番话的那个人,又想到郄辛方才的那番话,不由觉得凄凄地,可怜巴巴地喊了声:“慕寻……”
慕寻脸色温和地朝我伸出手:“过来。”
我走过去,将手放进他手里,感受到他掌心暖暖的温度,又可怜巴巴地唤了一声他。
慕寻见我神色不催,双手将我的脸蛋捧住,皱了皱眉,问我:“怎么了?”
我嘟着嘴巴不说话,抬眼看他,越看越觉得自己这回吃亏实在吃得忒憋屈。刚想开口试探着跟他打个商量,就见他摸了摸我的头,温柔地笑道:“好了,别不高兴了。慎言将你司里积压了几日的案文都给你搬过来了,今日约莫要很忙,打起精神来,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