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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带着嘲讽的意味,迎着玉颜阴鸷的眼神说道:“我说我名义上的叔叔啊,你自己做禽兽做习惯了,不能让我也不做人吧?”
  他的话显然勾起了玉颜最不愿意回想起的过往,因为他就是像郁轻舟说的那样,把自己彻底变为玉氏的工具,抛弃人的道德和基本法则,真正像个野兽一样活着。
  “你傲气十足,这一点倒是和你父亲非常相似。”他又取了一瓶红酒自顾说着,眼里闪过回忆的光,声音低醇怀念,“他在你这个年纪,也如同你一样热烈真挚——但很可惜的是,他遇到一个并不值得的女人,还为之付出生命。”
  “你没有资格提起我的母亲!”听他提及母亲,再联想到母亲临死前的惨状和遇到他们之后,被毁掉的一生,他琥珀色的眼里乍现出愤怒的火光,情绪难以自控道,“我从没把玉焱当过我的父亲!他根本就不配!他只是个恶心、偏执、混账的人渣!”
  “啪——”地一声,白嫩精致的右脸上浮现出一个红肿的巴掌印。
  玉颜擦了擦自己纤细的手指,抬起郁轻舟的下巴,碧蓝湖水一般的眼中浮现一抹暗芒,声音带着十分的寒意:“虽然你的脸和哥哥有七分相似,但你这个讨厌的性格,还是更像你那不知好歹的母亲。”
  郁轻舟嘴里吐出一口血沫,被触碰逆鳞的他并不想饶过对方,至少从嘴上不想饶过对方,他凑近盯着玉颜的脸看,带着一丝挑衅的味道,声音又轻又低:“是吗?你和他倒是长得挺像的,一样的不要脸一样卑鄙无耻。”
  “毕竟,这世界上,有谁会像你一样,爱上自己亲哥哥呢?”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捏紧了背后的手,那被捆住的手里闪过刀刃的寒光。
  不出意料的,郁轻舟纤细的脖颈被玉颜一把掐住,细嫩的皮肤很快被掐住一道红印,郁轻舟的脸色也涨红起来,玉颜手上力道不减,阴狠的表情从他脸上显露出来,他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冷漠,开口的声音寒意十足:“你是不是觉得,你是哥哥的亲生骨肉,我就不敢杀你?”
  “说,中了,急,了是吗?”郁轻舟没有丝毫害怕,反而越笑声音越大,直至脸上随着攥紧的手蔓延发紫,他背后被捆住的手终于解开最后一道死结,将刀刃拿在手上毫不犹豫地朝着玉颜的脖子刺去——
  只在那光洁的皮肤上划过一抹血迹,离大动脉将将一厘米的时候,被玉颜伸出手直接夺过,脖子上的力道松开,电光火石之间,手腕被玉颜急速翻转掰过一个相反的角度,一股钻心的痛意从郁轻舟的手传递到四肢百骸,让他痛到趴地上打滚,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角坠落,整片后背都湿透了,右手手腕红肿一片惨不忍睹。
  ——但即便如此,他也咬紧牙关没有喊过一句疼,似乎向敌人屈服比让他死还要让他难以忍受,即便这辈子他都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可内心的骄傲和自尊,不允许他轻易求饶。
  “finnian,到现在,我竟然有些欣赏你的胆识和魄力了。”玉颜拿起手里刚刚抢过来的刀片仔细看了看,惊叹道,“你是怎么躲过重重搜查,找机会一点点割开麻绳的?”然后看着在地上汗如雨下的郁轻舟,那瘦弱的身体里似乎蕴藏着无尽的力量,让人想一探究竟,被汗水沾湿的绝美脸庞,配合上他骄傲不屈的眼神,竟有一种不可言说的美感。
  “但很可惜,我没耐心了,难以驯服的野马和一条只会听话的狗,玉氏只能选择后者。”他状似温柔地蹲下身,替郁轻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在他怒目而视的目光中,走到一旁的柜子里,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玻璃瓶和一个注射器,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戴上手套。
  “你这个疯子要干什么?”郁轻舟只能费力抬起眼睛,从湿透的额前发丝中,看见他拿着的白色药瓶写着不知名的法语,得益于跟着楼重山学过法语,他瞬间读出那一串字符的意思是:冰|毒。
  难以抑制的恐惧和冷意从他的心底不断下沉,让他如坠冰窖,大脑飞速转动思考对策,可一时之间完全想不出对策来,只剩下拼死一搏的想法,可他知道这胜算基本上等于无。
  “玉颜,你敢毁了我,我哥不会饶过你们,不会饶过玉家的!”他大声骂道,身体随着玉颜靠近的动作,挣扎着不断后退。
  “别做梦了finnian,没人会出现救你。”玉颜轻轻推了一下注射器活塞柄,挤出里面的空气,注满透明液体后放在托盘上,蹲下身用麻绳重新捆住郁轻舟的手,不避开他肿胀的右手手腕伤口,再次将他绑起来。
  拿过托盘上的注射器,一把抓住郁轻舟挣扎不已的胳膊,认真找着血管低垂的脸不带丝毫的感情,找到血管后扬起的笑魇宛若撒旦一样可怖,“从此以后,这世界上只剩下听话的finnian了。”在郁轻舟震颤的瞳孔中一步步将冰冷的针管逼近他的血管——
  “砰——”的一声,房间门被大力破开。
  玉颜倏然顿住,可多年的直觉让他的身体更快做出反应,他一把抓起地上的郁轻舟,锋利的针孔对准他细嫩的脖颈,看向门口的方向,声音警惕道:
  “是谁?”
  ——随之,一身迷彩服的周燎出现在被踢碎的大门前,眼神在接触到他抵在郁轻舟脖子上的针后,闪过一片寒光,他朝身后招了招手,随后老李用枪挟持着捆绑起来的老管家从后面出现,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十足的威胁,和毫不掩饰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