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燎轻轻一笑,将木盒子双手小心翼翼捧给他:“你最想要的,沈阿姨的骨灰。”
郁轻舟瞳孔微缩,行动比反应更快地双手捧了过来牢牢抱在怀中,抚摸着稍有余温的木盒,心脏剧烈跳动,他认真抱着盒子从上到下查看,将鼻尖贴在上面仔细闻了闻,从空气中似乎能闻到盒子里静静躺着的柔软的玫瑰花香味,从未有过的直觉告诉他,这就是母亲的骨灰!
这个事实让他无法再保持镇定,琥珀色的眼睛像洒满星辰一样瞬间点亮起来,他抬起头声音颤抖地问周燎:“你,你怎么拿到的?”
周燎单手插兜,轻描淡写地笑道:“我有我自己的办法,反正现在,物归原主啦。”
郁轻舟明白,沈时为绝不是这么好心的人,肯定是因为周燎以什么为代价和他做了交易。而这个代价,对周燎来说,肯定不小。
他轻声对周燎诚挚道谢:“谢谢你,周燎。”
周燎倾身向前想摸他头,却注意到郁穆向自己投射过来的视线,微微蜷缩了一下手指,最终还是没忍住一把揉上了那柔软蓬松的发顶,笑着道:“郁小公主开心就行,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郁轻舟略含担忧地抓住了他手,“那你怎么办呢?你答应了他什么条件?”由于他一时着急,手腕上的伤却忘记遮挡了,导致周燎本来想避开这个话题,却一下子被他手腕上明显是人为划伤的血痕给吸引住了,他一把捏住他的手腕,紧紧皱起眉头问他,“你手腕谁划伤的?”
盯着那个伤口仔细看了后,凭借多年的打架和争斗经验,从伤口一眼就认出是右手自己划自己的划痕,思绪飞快转动。他抬眼看向站在旁边的郁穆和江辰,再看向墓碑上的沈母的名字,一下子就联系到这件事和楼重山有关系,不然郁穆和江辰怎么会同时过来,显然是因为郁轻舟自残,然后他们不放心就过来看了。
一股勃然怒气和冷意从他的眉眼发梢倾泻出来,仿佛可以冻死这整片玫瑰园。郁轻舟看到他这个样子就知道自己这件事瞒不住了,深吸一口气拉紧了他的手不让他轻举妄动:“不是因为楼重山,我之前生过病你知道的。而且现在,我和他分手了,就别去找他了,以后他的事和我无关。”
“你和他分手了?”周燎直接略过所有话,一下就捕捉到了这个关键信息,眼睛都亮了起来。
郁轻舟不想多谈这个,喊来小陈把骨灰先存放在祠堂里面,后面再举办葬礼,正式让骨灰入土为安,落叶归根。
周燎一下子突然变得礼貌起来,非要跪下来给沈母磕头,腿都弯下去了郁轻舟给他拉起来了:“你别吵她了,让她安安静静的吧,再说你给她磕头算怎么个事啊,你又不像我嫂子,半个家里人。”
周燎却眉眼含笑,揉了揉他的头说:“这话说的,我可是很乐意成为你们家的人的。”
“以什么名义?你小子别什么便宜都占啊。”郁轻舟蹙眉,骂他。
江辰转头对郁穆说:“来这么久了,我也祭拜一下阿姨吧?”
郁穆拉住他的手,放在掌心说:“下次来拜吧,等我们正式结婚后再来。这么晚了,先送小舟去医院。”
江辰听到他说的那两个字一下愣在了原地,郁轻舟则像雷达一样立刻就探测到了关键讯息,挡在郁穆面前追着问,“哥,你们要结婚了?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去哪里结?打算什么时候结?”
郁穆觉得他聒噪一把推开了他,周燎在后面一把揽住了郁轻舟的脖子,笑着问他:“如果是你的话,结婚想去哪个地方?”
郁轻舟眼前划过一张温润如玉的脸,突如其来的烦躁让他也推开他搭着自己的手,不耐烦道:“就你话多。”
周燎在原地被凶了一脸,愣是没搞明白又哪惹这个小公主生气了,反应过来后追上去认命道歉,“我错了,我口不择言好吧,别生气啊,郁小公主。”
“别叫我这么恶心的称呼。”
四人来到医院之后,郁穆交好费挂完号之后,单独挂了一个精神科,周燎陪着郁轻舟去包扎,他则和江辰来到精神科找关医生。
自从他们回国之后,一直是关医生给郁轻舟在进行后续治疗,他经验丰富,是国内顶级的心理专家,也很了解郁轻舟的病情。
郁穆来了之后把郁轻舟以往的病历给他,拿出一瓶药问他:“他现在需要停药吗?”
关医生又仔细翻了翻往年病史,抬头说道:“应该停药,这个药的副作用很大,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心情舒畅,才能从身体上和心理上根治。”
郁穆点点头,和他聊完其他事之后就出来了。
郁轻舟包好手腕后和周燎一起出来了,郁穆摆手让周燎送郁轻舟回学校,他则去皮肤科拿药。
等郁轻舟他们走后,江辰问他:
“你去皮肤科干嘛?”
郁穆却捏了捏他手心,眼睛看了看他的腿根处,磁性的声音轻轻道:“辰辰,你腿根破皮了,我晚上给你上下药。”
他不提,江辰险些都快忘了,脑中开始回响起中午那个荒唐的场景。
要不是因为他让他并拢,戳刺。
也不会擦伤。
真服了。
他一把甩开他的手,脸上已经有些挂不住了,连腿根都莫名其妙地开始烧起来。
郁穆这一晚上快把医院给逛了个遍,来了个自由随心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