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沟豆腐厂在金牛镇人民医院门口,开了一家豆腐销售点的事情,很快就在金牛镇传开了。一时间销售点门口买豆腐的人排起了长队。
三个销售人员都有些忙不过来,金牛镇的村民吃过美人沟豆腐厂做的豆腐之后,都一致评价说好吃。做生意就讲个回头客,第一次买过美人沟豆腐的人,第二次又来了,一传十十传百,不到两天大家都到美人沟,豆腐厂的销售点来买豆腐,因为销售点有暖气,而且卫生有保证。
而那些个租不起门面,推着小车上面盖着厚棉被,满大街吆喝着叫卖的人,生意就更加的冷清了。这些卖家看到美人沟豆腐销售点,人满为患就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美人沟豆腐厂销售点给砸了。可是听到美人沟的村主任是华天成,就只能引而不发。华天成上次在金牛镇大街上,暴打洪八斤的事情,大家还记忆犹新。在这个世界上,人不怕人是假的。
第三天正好有集市,美人沟豆腐厂销售点门口,买豆腐的人爆满。四笼屉豆腐被老百姓不到两小时就抢购一口,累得三个销售人员,指头都发抖。甚至于忙得连个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三个豆腐销售人员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一个脑子算账比计算机还可快的中年男人,被选为销售点的收款人员。无论多么难算的账,他都是一口曝出结果,看得购买豆腐的村民,无不翘起大拇指。
就在快散集的时候,一个推着小车卖豆腐的老男人,垂头丧气地推着三轮车,嘴里叼着烟,冻得鼻涕直流。见没有什么擦鼻涕,这个老男人就用自己的棉衣袖子,擦了一下自己的鼻涕。因为没有生意,一下午才卖出两块豆腐。好几个人一听美人沟的豆腐市上,都不愿意再买他的豆腐。因为这个老男人看起来脏兮兮的,让人很恶心。
老男人远远地将自己的三轮车停了下来,看着美人沟豆腐厂销售点的生意,是如此地火爆,就点燃一根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骂了一句:“妈|的,不想让我活了!你们都把客户抢走了,我这一笼屉的豆腐怎么办?难道让我拿回家天天煮着吃,炒着吃吗?”
正好这话让闲下来,站在大肉店门口的洪屠夫给听到了,他便瞪着一双豹子眼问道:“老六,今天豆腐卖的咋样,卖完了没有?”
“卖个球,一下午就卖出两块。我有没有钱租门面,只能这样满街道的吆喝。如今美人沟的豆腐供不应求,而我的豆腐,还有张老三的豆腐,都没有卖出去。我看这样下去,美人沟的豆腐生意,非把我们这些沿街叫卖的,给逼得喝西北风不可。”
洪屠夫是洪涛的老爸。他冷笑一声问道:“老六,你也是个男人,你就这样窝窝囊囊的回家去,晚上还不被老婆给一脚从炕上蹬下来呀?你也在金牛镇的街道上混了这么多年,就被一个美人沟的豆腐销售点给吓住了?”
“洪屠夫,你他|妈|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谁不知道华天成的厉害呀?我都已经五十岁了,我能打过他吗?你侄子洪八斤那么厉害的人,都被华天成给送到监狱里,再次改造学习了。听说你也不是被华天成给收拾过吗?他身手怎么样,你洪屠夫不知道呀?
我王老六,已经不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华天成这样的人,我惹不起。现在在我们金牛镇,还有谁敢跟他对着干。他的口号是,顺我者昌逆我者惨。听说夜上海歌舞厅的唐老板,都自动跟华天成和好了,而我还傻乎乎地跟他对着干,我不是找死吗?
我看着个华天成不得了,在我们金牛镇连闫镇长都对他客客气气的;金牛镇派出所的王所长,因为华天成帮忙破了几次大案,两人的关系都很铁。我还听我们金牛镇一些官场上的人说,他连西京市的市委书记都认识。他的女朋友耿爽是金牛镇派出所的副所长,他未来的老丈人如今是长寿县的纪委书记,我看他现在的人脉都快通天了。”王老六有些无奈地说道。
洪屠夫对着树沟吐了一口浓痰,嘴一瘪,摇了摇头说道:“既然你这么怕华天成,我也没啥说的,你就等得喝西北风吧。”
一听这话,王老六猛然就回过味来,一把拉住转身要进入大肉店的洪屠夫问道:“屠夫,你是不是有什么好的点子来对付,美人沟的豆腐销售点?说出来我听听,如果可行,我和张老三都不会亏待你的。”
洪屠夫满手的猪油,瞪着豹子眼冷笑道:“我想我们从小都是在金牛镇,玩尿泥巴长大的朋友,才好心想给你出个好点子,可是你不知好歹。还当着我的面揭我的短。滚一边去,我很忙,我还要忙我的生意呢?没有心思管你这破事,你饿死了,与我有球的个关系吗?”
王老六见洪屠夫生气了,便嘿嘿一笑,用手挠了挠就像毡片子一样的头发,露出他满嘴的大黄牙,一张嘴说话,好大的口气,还带着一丝脚气,笑道:“对不起,你咋还跟我生气了呢?我们是啥关系。说吧,有什么好点子快告诉我。如果事成了,我和张老三轮流给你供应豆腐吃怎么样?只要我卖豆腐,我就免费给你五块钱的豆腐,这是多好的事情呀?”
“这还差不多,你可要说话算数呀?儿子娃娃说话,吐口唾沫都是钉,不能反悔。如果谁反悔不认账,就是我孙子。”
“屠夫,虽然没有你有钱,但我供你吃一块豆腐还是能供应得起,我反悔个鸡|巴毛。目前这事不解决,我都要天天在家里吃豆腐了。你赶紧的吧,别给我卖关子,小心我抽你。”说完王老六就伸出了黑乎乎的巴掌。
“附耳过来!”于是洪屠夫就在王老六的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几句,王老六听了不住地点头:“好,这主意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