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短暂的一瞬,透露出不屈,更透露出一种诀别,那一眼,似乎包含了无尽的温柔和眷恋,他死战不退,一手紧紧握住剩余的刀身,一手死死掐住许强的脖子,整个人奋力向许强压去,哪怕因此会让匕首更深的插入自己的胸膛。
“住手!”再一声暴喝响起,是的,是我,我气喘吁吁的奔回了房间,后面跟着一个同样喘不过气来的年轻服务生。
我抄起茶壶向许强奔去,许强一脚踢开已经渐渐失去意识的陶正直,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一道亮光划破空气,我只觉得小腹一热。
那把匕首已经插入了我的肚子之中,与此同时,茶壶重重砸在了许强的脸上,我就势扑倒,张嘴向许强的喉管咬去。
“谁也不可以欺负我的妈妈,谁也不行!”我怒吼着,撕咬住了许强的喉管,如同一头愤怒的猛虎一般,我清楚的感觉到许强将刀抽出,又捅入,再抽出,再捅入,可是我不松口,死咬着不松口。
“谁也别想欺负我的妈妈!”我猩红的双眼逐渐无神了,整个人如同跌入冰窖一般,浑身越来越凉,越来越凉。我昏迷了过去。警笛声响起,许强推开了瘫软在他身上的我,捂着几乎被我咬裂的脖子,恨恨的一咬牙,转身跳入了漫天的风雪之中。浑身赤裸的妈妈再也顾不上害羞和避嫌。
她跪伏在躺倒血泊中的我和陶正直身旁,两手分别紧紧按压住我们的伤口,丰满的乳房紧紧贴住了陶正直健硕的胸膛。“淑影,想不到,我和你肌肤相亲的美梦,在这一刻实现了,真好,这辈子也没有遗憾了。
下辈子,我想早点遇见你,在沈毅之前遇见你。”陶正直的脸上闪现出一丝玩世不恭的迷人微笑,右手轻轻捏了捏妈妈的脸蛋,随后,颓然地垂了下去。
“正直!正直!澈儿!澈儿!”“记录:病人陶正直,入院第48小时,第三次手术,肺部释压,动脉二次缝合。”护士打开了手术室的监控摄像机。“止血钳!”头戴护目镜和白口罩,浑身血污的女医生面无表情的对着护士下达命令。
这位女医生身材高挑,一身宽大的手术服丝毫掩盖不住她那姣好的身材和那对呼之欲出的豪乳。这正是我的母亲,美国顶级医学院归国的正牌心脑外科博士。
尽管她并不经常拿起手术刀、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因为过于低调且拒绝了院长的非分要求被发配到了皮肤科。
但是她的医技却是院内公认的顶尖水平,而没人知道的,是她在国际医学界顶顶大名的reginajiang,还有她和导师一起完成的那个如雷贯耳的医学项目gaea。
陶正直的第三次手术,由我的母亲和另一位胸外科主任主刀,那晚,妈妈的血液中被检测出了烈性春药的毒物成分,被紧急进行了血液透析。
稍微恢复后,她主动要求加入了陶正直的手术。浑身赤裸的男人安静的躺在手术台上,尽管输血装置正源源不断将血液供入他的体内。
但他的脸色仍然苍白得如同白纸一般“刀尖离心脏动脉只差2毫米,渗血造成肺部栓塞,前两次手术已经缓解了肺部压力。”
主刀的胸外科主任低声说着“现在对动脉进行烧灼缝合。”18个小时后,妈妈浑身虚弱的瘫软在医院的冲淋房内,一头湿湿秀发的贴在雪白光滑的美背和美乳之上。整整18个小时的抢救,三次心脏骤停,终于将这个男人的生命体征稳定了下来。
“真的是不要命了么?”妈妈苦涩的摇了摇头,心中却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温暖。这个男人,在自己即将被凌辱的最后一刻,如同猛兽一般扑向许强。如果不是他,自己恐怕已经再多的理智又如何,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感情,是人的本性。如何控制感情,才是人的能力。不对,还有一个男人,尽管那时她的双眼在春药强烈的副作用已经快要失明、意识已经完全涣散。
但是她隐约中听到了那个男人的怒吼,模糊中看到一个年轻却坚定的身影横在了自己和许强之间,徒手与持械的许强进行着搏斗,当时男人口中喊着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因为紧张而产生的肾上腺素极大的激发了药物的毒性,让她的耳朵只剩下轰鸣。
她只能借着模糊的光感觉察那个年轻的身影死死抱住那矮胖的许强,不让它靠近自己。一切安静了,她摸到了血,不知道是谁的温热的血。
然后她摸到了一张英俊且玩世不恭的脸,模模糊糊的感觉到那人冰冷的手握紧了自己叫着自己淑影,她也大声叫着“正直。”
然后她又摸到了一张年轻的脸,摸到了他乌黑坚硬的头发中一道极小极小的伤痕这是儿子小时候打闹时不小心留下的,也许连儿子的父亲都不曾留意的伤痕,那个年轻的人影是自己的儿子。
她的心如同被扎了一刀般的疼痛着,她大声叫着儿子的名字,摸索着按压住他小腹的伤口,随后也昏厥了过去。
当她醒来时,儿子已经被结束了手术送进了特护病房。医生没有告诉她儿子的伤情,只是说两次紧急手术已经完成,排除了生命危险,但为了确保伤口愈合及疤痕处理,要在无菌仓内观察一周,谁也不能探视。
两个为了自己连命都不要的男人,两个傻瓜!男人虚弱的躺在了床上,氧气面罩将他英俊的脸庞遮盖着,却掩盖不住那极度的苍白,他的眼神却仍然是那么温暖,以至于在他面前的女人产生了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谢谢你,淑影。”“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妈妈轻轻按住了陶正直的被子“你别多说话,你现在每多动一下,都有可能影响伤口的愈合。你知不知道在这几天里你差点死过去多少次?”
“没事的,有你在,我知道我死不了。”陶正直的脸上露出那招牌式的玩世不恭的微笑,他温柔的盯着妈妈,眼神中充满了爱意。
“你是大名鼎鼎的美女神医呵。”妈妈低下眼睛,避开了他那灼热的眼神“你这么不要命,连神医也保证不了你。”
随后,她又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两个字:“傻瓜。”“淑影,你没事吧?”浑身插满管子的陶正直的手臂动了动,似乎想要去摸妈妈的额头,却浑身乏力的动不了分毫。
“你别乱动。没事,谢谢你。”“我知道是你给我做的手术,那时候我想,只要有你在,你一定不会忍心让我死的,对不对?”“我是医生,我不忍心让任何一个病人死去。”
“我不是医生,所以我只愿意为我最在乎的人死。”陶正直突然狡黠的接过了妈妈的话头。妈妈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抹转瞬即逝的红晕,旋即又恢复了平静“好了,你别在这酸了,安心养伤。”
“谢谢你救我,淑影。”陶正直轻声说着。“谢谢你,正直。”妈妈轻轻起身,对那双温柔的眼睛报以感激的一瞥,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