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能心里揣着别人,还和学长在一块。
这对荣明不公平。
她咬了咬嘴唇里侧的肉,万般愧疚,“所以我,我才想跟你说对不起。”
“不要说。”荣明的嗓音决然。
她看向身边人。
荣明脸色不好看,但是他发硬的腮颊和眼神,更有种不愿认输的果断。
“你知道吗?喜欢你的每一天我都很开心,所以你不要说对不起,是我喜欢你,你不需要有任何负担。”
荣明苦笑一声,几乎是恳求:“伏秋,暂时不要说那些话,好吗?”
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我最适合你。
……
叶伏秋告别送自己到楼下的荣明,丧着脸上楼去了。
她不想把关系闹僵,说的那些暗喻他也都懂,但是,荣学长还是不愿意接受。
她都能理解。
所以没有急着就在今天把话说死,成年人都有冲动的时候,或许大家都彼此冷静一下也是好的。
上了楼,叶伏秋从包里拿钥匙,翻了下发现自己的蓝牙耳机舱不见了,想了想,不会是滑出去掉在学长车里了吧?
耳机是好不容易攒钱买的,她赶紧拿手机给对方发微信:学长,麻烦你待会儿看看我的蓝色耳机是不是落在车上了,如果有明天上班找你取。
发完,她用钥匙开了门,挤进灰暗暗的家里。
结果刚踏进去第一步,叶伏秋就听见了一阵不太正常的流水声,好像是哪里的水龙头没有关好。
她想了想都不应该,开了灯,往厨房一看,吓得立刻窜进去,一扶连接处断开的水管,瞬间又滋出很多水,迎面把她喷了个湿。
没想到隔壁那个猥琐男说的还真就灵验了,这水管怎么说坏就坏。
叶伏秋慌了个彻底,拿手机想打维修电话,又想起这个时间段人家早就下班了。
流出来的水越来越多,眼见就要溢出厨房到客厅了,家里跑水不要紧,就怕这老旧小区的楼板地砖太破,会渗到楼下去。
就在这时候,门口传来推门的吱呀声,还没等叶伏秋回头,男人已经踏进了厨房。
她回头看到祁醒,蒙了一秒,“你怎么来了?”
他怎么知道她家地址的。
祁醒单手扯着毛衣后领,同时弯腰,把衣服直接套头脱了下来,扔在一边,上身只剩下一件贴身的白t恤,什么都没说,过来替她接过了冒水的管子,扫了眼厨房里面的管道,一眼看见总阀门,拧的时候跟她说:“工具箱给我找来。”
叶伏秋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回神,起身踩着水去找工具箱。
她迅速抱着箱子回来,打开给他,面对各种东西一头浆糊:“你要什么,我递给你。”
祁醒的白t恤短短数十秒被喷透了,健壮的肌肉纹路若隐若现,存在即是诱惑。
总阀门已经被关闭,水不会再有压力像喷泉一样往外滋。
他没让她帮忙,一手就足以捏住两根管子,低头看了眼,从里面挑了个东西,把管子重新接好。
干体力活的时候,他手臂的肌肉会随着用力绷紧,鼓出饱含力量感的线条,极具美感,差点令叶伏秋挪不开眼。
她蹲在旁边乖乖看着,随时准备帮忙,看着他干活,小声问:“你还会修水管啊,你不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吗……”
语气明显有种刻板印象。
祁醒正在转扳手,吃力的同时溢出一声笑,“谁跟你说大少爷就不会修水管了。”
“看见没?”
“什么?”
“男人该会的我都会,他们不会的,我还会。”
他倒是毫不害臊:“吃喝不挑,赚钱交公,经济实用。谁拿下我那可占大便宜了。”
叶伏秋听着这些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颇为戏谑地哧了一声。
她扶着双膝,看着他反驳:“吃喝不挑?祁醒,说这话不昧良心吗?”
你可矜贵得很。
祁醒拧好扳手,又确定了一下坚固度,偏头接上她的视线,“我挑?”
“以前你挑剩下不吃的菜,都进谁肚子里了?”
叶伏秋恍然怔住。
两人蹲在橱柜弥漫着油烟脏味的管道前对视,在一滩水迹狼藉的地方,把过去种种都揭盖翻起,以回忆往冷柴上浇油,再用一个对视抛下火苗。
一瞬间——余烬复燃。
大马士革的浪漫味道仿佛在氛围里溅淋,苦涩又馥郁,无花却起香。
“笃笃笃——”
敲门声骤起。
叶伏秋狼狈切断对视间的电波,扶着柜门起来,说话都磕绊了:“我去,去看一下是谁。”
说完踩着啪塔啪塔的水声出了厨房。
她走到门口,“来了。”还没撩开猫眼,门外的声音就响起。
“伏秋,是我。”
叶伏秋一惊,学长怎么又来了??
他不是都回家了吗?!
“你的耳机我给你找到了,没丢,想着不如就送一趟。”荣明的声音隔着门闷闷的,“而且我还有点话想说,不想再等一夜了。”
就在这时,叶伏秋的腰上突然多了一只手,缓缓圈住了她,无比熟稔。
她的手还握在门把手上,只要打开,外面的人就会看到——祁醒此刻站在她身后拥着她,将鼻尖嘴唇顶在她肩膀处,极致暧昧。
“你方便说两句吗?”荣明问。
身后男人正恬不知耻地用鼻尖反复摩挲她的肩膀,叶伏秋又不能斥责出声,一直用肘部顶撞他,身后人却跟不知疼痛一样丝毫不挪开。
叶伏秋回头瞪他:赶紧给我回去躲好!
祁醒放开她,还就往门口墙边一歪,赖着不走了。
大有一种“你开门呗,开门就让他看见咱俩衣衫不整搞在一块”的架势。
叶伏秋落败,对着门外说:“对不起啊学长,我刚洗漱完,没换衣服,有话你就这样说方便吗?”
“或者等明天?”
她心想:千万等明天再说吧,不要让祁醒听到什么不合适的……不要不要。
结果对方背道而驰,也不在意能不能面对面谈:“我就这么说吧,没关系。”
叶伏秋心凉一半。
祁醒靠着墙,吊儿郎当的,垂着黑眼睛听着。
“我知道祁总的威名,也知道论条件我比不上他。”荣明的嗓音充满着真诚,甚至比他告白那天还要诚挚:“但我对你的心,绝对不输给他半点。”
“我不怕会付出什么代价,也无所谓你以前和他有过什么,至少你现在是单身。”
“既然单身,我就还有机会。”
“如果他再次追求你,我愿意跟他公平竞争,我会用实际行动说话。”
“我想说的就是这些,伏秋,你再考虑我一下。”
“耳机我放在你门口的快递盒里了,先走,明天公司见。”
说完,荣明的脚步声逐渐离去。
而门内,靠在墙边的祁醒也直起身,一步步靠近她。
叶伏秋难以形容此刻面对的祁醒的眼神是怎样的:纵容中又有盯中猎物的独断,悠哉中又有被挑衅的愠味。
她步步后退,可惜几步就抵到了墙根。
祁醒凑近她,俯身,将她能呼吸到的空气都压迫掠夺,让自身的黑影笼罩她单薄的身板。
他一靠近,叶伏秋就忍不住粗重了呼吸,她偏开头,心里打鼓,“你别太近。”
为了修水管他脱了鞋袜,此刻骨线分明的赤脚,踩在她湿了袜子蜷缩趾头的双足之间。
祁醒盯着她颤动的睫毛,还有抿着紧张的唇瓣,眼尾勾起,“他说要跟我公平竞争呢。”
叶伏秋背在身后的手揪着衣服,表面硬撑镇定:“他说错什么了吗?情况不就这样?”
“你本来和我也就是……”
她话没说完,对方突然压了下来。
叶伏秋眼角怔开,瞪圆眼。
而使坏的人,偏偏就把嘴唇停在快要吻到她,而还没吻到的极致距离。
祁醒掀起眼皮,瞧着她如活泉般灵动紧张的眼神,更加愉悦,慢条斯理,一字一句。
“他也配。”
第069章 jungle
jungle:69.
祁醒的魅力就在于他的猖狂是融在他超于常人的经历与能力中的。
于是无论他多么嚣张, 都不会有丝毫空口白说的虚空,只会让人更愿仰望着。
她更知道,祁醒的跋扈之下垫着自小养成的良好教养, 他不施展,只是不屑。
他不轻易表现杀伤力, 挂着一副吊儿郎当装样戏耍人的时候居多,但此刻,他竟将这么明晃晃攻击性倾泄在一个毫无关系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