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姑娘几个月不见这么厉害了,怼的老太婆无话可说。】
【其实去行宫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等过个十来年,再回京城也没人记得了。】
【两个小孩也可怜,被人强行当枪使了。】
弘晖连忙挡在清宁身前,叉着腰对裕亲王妃道:“多谢叔祖母送他们回来,我们一家子要好生团聚一下,叔祖母慢走不送。”
“你…”裕亲王妃气结,万岁爷见了她都得叫声嫂子,这个小娃娃竟然敢直接赶她走,“这可真是你们夫妻教的好孩子。”
乌拉那拉氏闻言不乐意了,自家儿子多好,她莫名其妙跑来给他们添堵也就算了,还来骂她儿子。
“晖儿说的没错,多谢皇婶送他们回来,到底是我们一家子团聚了,招待不周还望皇婶见谅。”
裕亲王妃冷哼一声,随即带着丫鬟拂袖而去,一直走到垂花门都不见胤禛夫妻来相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偏生又在别人家,她只能硬生生忍着。
正院里,裕亲王妃一走,屋里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弘晖拿出他们回来时买的糕点,第一块递给了额娘,接着是阿玛和姐姐。
清宁接过糕点十分尴尬地坐在旁边,她还未从刚才的那番话走出来,原来太妃说的没错,不要只看表面,有些人面上说着为你好,实则拿你当棋子。
弘晖拿着糕点站在摇篮旁边,几个月不见,原来瘦巴巴的小婴儿已经长得白白胖胖的。
“啊啊…”小婴儿伸出软乎乎的小手,一个劲地去够弘晖手里的糕点。
弘晖笑嘻嘻地把糕点塞进自己嘴里,美滋滋咬了一口,“你长大了才能吃哦!”
“哇哇…”小婴儿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哇哇大叫起来,吓得一旁的乳母连忙轻摇着摇篮哄他。
乌拉那拉氏到底松口让两个孩子明日午膳后回去,否则刚回家坐了一会就被赶走,传出去也不好听。
年关将至,朝臣即将放年假,而康熙也将封笔,整个京城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新年而喜悦,各街集市热闹非凡。
弘晖骑着小白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一双眼睛都有些看不过来,四车宽的街道两边挤满了各种摊位,属肉摊最热闹,往日里不舍得吃肉的百姓都借着过年开一回荤。
弘晖今日出来也是为了买年礼,他掰着手指头算过,他今年要送的年礼可不少,几个叔叔堂兄弟,算起来不少人。
小路子紧跟在弘晖身边,一边替他挡住涌来的人群,“阿哥,不如咱找个酒楼坐着,您要买什么让护卫去就是,这两日年底人多,奴才怕那些不长眼的冲撞了您。”
弘晖指着一旁的肉摊道:“那里有狍子。”
弘晖骑着小白挤到肉摊前,看着上面泪流满面的野味,忍不住念起了美味的炙肉,“这些我全都要了,你都送去四贝勒府。”
摊主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被突如其来的大生意砸昏了头,“小公子稍等,我收拾收拾就把东西送到四贝勒府…四贝勒?”
摊主打量了眼前小孩几眼,小家伙唇红齿白,乖的不行,总觉得和传闻中的跋扈小阿哥一点也沾不上边。
弘晖买完肉又准备去买些糕点和零嘴,这些吃食都是要送给大哥哥他们还有行宫的大姐姐。
“你们听说了没,四贝勒侧福晋的两个孩子回京了,结果待了还没两天又被送了回去。”
“哟!他们不是被上面那位送走的吗,怎么敢往回跑,也不是那位震怒?”
“我觉得那位送他们去行宫就是避难,要是还待在四贝勒府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那位福晋悄无声息收拾了,当时那位侧福晋可是真要了她儿子的命,要不是有锦鲤仙相救,这会恐怕…”
“我听说是大阿哥把姐弟俩赶了出去,那大阿哥多受宠,赶两个孩子走,四贝勒估计都不敢吭声。”
“大阿哥也挺狠,好歹是他的亲姐弟,说赶走就赶走,虽说也是行宫,但陪着一群守寡的太妃有什么好日子过。”
弘晖在一旁捧着一小碗蟹黄瓜子仁吃的津津有味,听八卦也听得起劲极了,好似那几人说的不是他。
一旁的小路子气得脸红脖子粗,要不是弘晖拦着不让他去,这会他肯定要打的那几人满地求饶。
“大阿哥多跋扈,废太子妻儿被圈禁,他还时常往里跑,听说一开始守门的禁军不放他进,他就把守门的禁军打了。”
弘晖疑惑地抬头,他什么时候打人了?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你胡说什么!”一道愤怒的小奶音响起,“我弟弟何时打了人?又说他赶别人走,你们可亲眼瞧见了?”
来人是弘昱,他似乎也是出来逛街的,手里还拿着一串糖葫芦,只是此时他的小脸蛋和糖葫芦一样红了,不过他是被气的。
“我们说的是大阿哥,又不是你弟…”那人吊儿郎当的话只说了一半,他的视线里就多了一个身形高大俊美的男人。
男人静静站在小孩身后,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
“就是就是,你们又没在我家,怎么知道是我把人赶走了?”弘晖端着小碗兴冲冲跑了过去。
弘晖又朝胤禔父子二人招手,“大伯好,昱哥哥好。”
那几人瞬间吓得腿软,背后编排人家闲话被抓住已经很惨了,偏偏主角还是郡王阿哥的。
“我们…这话不是我们说的,我们是从别人那听来的,郡王恕罪,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几人跪下求情,再没有刚才高谈阔论时的意气风发,论谁也想不到,皇子皇孙会自己跑出来买东西。
第80章
东兴楼二楼雅间。
酒楼伙计鱼贯而入,将酒楼的招牌菜一一摆在八仙桌上,朝坐在主位的男人微微弯腰行礼,随后轻轻关上了雅间的门。
“太过分了,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弘晖气鼓鼓拍了一下桌子。
弘昱转头看向胤禔,“阿玛,你要把那些说晖弟坏话的人都抓起来,就跟刚才一样放了他们,也太便宜他们了。”
胤禔无奈扶额,这两个孩子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对于那些嚼舌根的人他也只能训斥一顿关上几天,但他总不能把所有人都抓起来,不然老爷子的书案上又要堆满弹劾他的折子。
胤禔解释道:“抓他们有什么用,应当找出幕后黑手。”
弘晖忽然想到什么,小脸皱到了一起,“一定是她,大姐姐和弟弟就是她送回我家的,我就说她不安好心。”
弘昱疑惑:“是谁?我把你打他。”
胤禔忙阻止,“这人你可不能打,你还得叫她一声叔祖母,是你皇玛法亲哥哥的福晋。”
老爷子孙辈多,但仅存的亲哥哥就这么一个,他就是再宠自己儿子,也不敢纵容他去打皇室的长辈,这不是打老爷子的脸嘛。
弘昱眼底划过一丝失落,还是辈分比自己大的皇室长辈,这个好像真不能打。
“好了,这事就交给你阿玛去办,今儿大伯请你吃饭,这可是东兴楼的招牌菜,芙蓉鸡片,葱烧海参味道不错。”
胤禔说着夹了块芙蓉鸡片给两个小孩,鸡片切的极薄,像是一片片晶莹剔透的鱼片,入口鲜美滑嫩,清香爽口。
用完膳,胤禔准备送弘晖回家,却被小孩摆手拒绝了。
“我要去裕亲王府,我可不受那个气。”弘晖叉着腰一副
胤禔嘴角微抽,“你一个小娃娃跑过去,被人欺负了都没地方哭去,回家找你阿玛去。”
弘晖摇头,“不要!”
此时小路子正带着两筐铜钱回来,微微弯腰对弘晖说,交代他的事已经办好了。
胤禔眼皮子直跳,那两大筐铜钱少说也是几十两,他这小侄子到底要做什么,不行,他得派个人去老四府上报信。
铛!
锣鼓声一响,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停了下来,只见一个护卫出来朝众人拱了拱手,说今日他家小主子兑了上百两的银子,为了庆贺新年然后在街上撒钱。
这话一出不少人都激动不已,虽然京城富贵人家多,但平头百姓也不少,还有不少连话都吃不上的乞丐。
这一幕把直播间的观众逗得直乐,谁能想到弘晖还能想出这么
【很好,裕亲王妃你惹到我们乖崽了。】
【哈哈哈哈,记得要把那个什么王妃叫出来,进王府里可就是去人家地盘上了。】
【有胤禔在,谁敢对弘晖下手啊。】
弘晖骑上小马,由小路子牵着一路往裕亲王府去,几个护卫抬着两筐铜钱边走边撒,身后跟了一大群凑热闹抢钱的人。
两刻钟后,弘晖停在了裕亲王府前,他在小路子的帮助下翻身下马,小家伙吸了吸肚子,踏上了裕亲王府大门的台阶。
胤禔看着裕亲王府大门前围的水泄不通的百姓,他还在其中看到了几个有些眼熟的面孔,不由得为自己那位裕亲王叔捏了一把汗。
小路子微微一抬手,几个敲锣打鼓的人立即停了下来,街道忽的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此时众人才意识到他们站在了裕亲王府大门口。
小路子拔高声音,“各位父老乡亲,我家小主子是四贝勒府的大阿哥,听说最近京城传了不少我家小主子的闲话。”
小路子说完略微往旁边让了一步,露出他身后一身毛绒绒的弘晖,由于穿的过于厚,小孩走起路来,像极了一只笨拙的企鹅。
“我听说我态度十分恶劣的把我家姐姐和弟弟赶出了京城,还打伤了禁军,先说我姐姐和弟弟,他们被我玛法送到行宫修养,前两日被我叔祖母…也就是裕亲王妃送回了我家。”
弘晖说着有些口干,接过小路子递来的水壶,咕嘟咕嘟喝了两口水,才在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下继续说了起来。
“那天家里除了我们一家人,也就叔祖母在,既然有人说我不顾亲情赶走了兄弟姐妹,那我就带你们来问问叔祖母,毕竟除了我们一家人,也就叔祖母最清楚。”
【乖崽半年来长进了不少啊!这些话搁之前还说不出来。】
【我们乖崽以前只是话说不利索,不代表他不聪明。】
【只要等那个老太婆出来,我要看看她准备怎么说。】
站在大门口石狮子旁的胤禟努力压下嘴角,这小家伙还挺厉害啊,当日就裕亲王妃一个外人在,不管这谣言谁传出去的,只能裕亲王妃背这个锅了。
“说的也是,人家一家子的事外面怎么传的那么清楚,还说大阿哥打了大格格骂了二阿哥,那除非是亲眼瞧见了吧。”
“万一是他们府上的下人呢?不是有的府上就有下人爱传闲话嘛。”
“你也不看看那是什么地方,贝勒府啊!谁敢把府里主子的事拿出去嚼舌根。”
“这裕亲王妃不是四贝勒的亲婶娘吗?怎么还往外传人家的闲话啊,小阿哥才多大就被说成了纨绔子弟。”
“她又不是只四贝勒一个侄子,听说裕亲王府和八贝勒走的挺近。”
底下嗡嗡的议论声弘晖听的不太真切,他回头看了一眼偷偷合上的大门,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然后吩咐小路子继续撒钱。
“晖弟,我也来帮你。”弘昱一路小跑到弘晖身边。
弘晖点了点头,两小只手拉着来到裕亲王府大门前,拍着大门喊人来开门。
等了约一刻钟,裕亲王府的大门缓缓打开了一个口子,从门里出来一个年轻男人,他绷着脸看向两个小孩。
“弘晖?”保泰看向稍矮一点的小孩,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来了怎么不让人提前通报一声,快些进来,我额娘前两日好念叨你。”
弘晖摇头,“我就不进去了,麻烦叔叔帮我把叔祖母请出来,让叔祖母帮我澄清一下外面的谣言。”
说到最后,弘晖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保泰见他不吃这一套,给身后的护卫使了个眼色,随即将半扇大门打开了些,给几个护卫让了路。
“弘晖你最好乖乖听话,闹得太难看了对谁都没好处。”保泰扫了一眼外面乌泱泱的人群,脸色很是不好看,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小家伙敢独自闯到裕亲王府来。
“我倒要看看能闹得多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