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翘问明白后,便笑道:“事儿我这里都知道了。嬷嬷就不必放在心上了。只管好好管着自个儿的差事。与那绣娘说,只当没见过没听过这些事。好好的做手里的活计就是了。”
宁翘的意思,是邀月堂的差事不必赶时间,但要精致要好,佟佳氏要提前得了就让她得了去,犯不着为这点小事和她拧起来。
宁翘意味深长地笑道:“想要压过我的邀月堂,却也不是这一时半会儿的事情,且瞧着吧。”
赵嬷嬷便只这一句话就安心了。有了宁侧福晋的话,邀月堂这边的差事针线房自然是会更尽心的。
这也有将近小半年的光阴了,宁翘等赵嬷嬷走后,就与身边的人闲话:“那会儿叫你们去查的事情,如今还不曾有音信么?”
乌喇嬷嬷等几个丫头就惭愧。
她们这么多人去查,底下的人也去查,还不及人家针线房绣娘的一个偶遇。可要不是这绣娘说出来,怕是谁也不会知道有这样的事。
也是这绣娘胆子小,如今过了这么些时候,她才敢说出来。
乌喇嬷嬷替几个丫头道:“奴才们无用。没能查出什么有用的事来。”
宁翘倒是不以为意,笑道:“我又不怪罪你们。也是我早该想到的。”
多尔衮那里一直在查她的马突然暴毙那件事。只不知道目前是什么样的进展,宁翘也不曾问过。
如今多尔衮出征,人手是都带出去了的,也不知道事情进展的顺利还是不顺利,想来若是有结果,应该也会告诉她的。
从前许多事,宁翘这里没什么人手,也只能依赖多尔衮去调查。
可多尔衮那里的人实在是太叫人眼熟的,他身上的差事又多,这样琐碎的事情查起来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总是要许多的时日才成,要不是眼前赵嬷嬷的话,宁翘这里怕是也很难知情的。
如今宁翘做了侧福晋,府里的人是尽够了的。
乌喇嬷嬷并着烟霞烟雨几个丫头,带着底下的丫头还有刚安几个,就能把邀月堂护的滴水不漏的。
若说在这府里想要查什么事情,那是不难的。
可大格格的奶娘和侍女已经被撵出府去了。
这里头捕风捉影的确实是有福晋的手笔,可实际上却并没有找到什么具体的证据与证人。
府里的人经过这么几年的筛选,已经很难翻出些什么来了。
要查,也只能是查这些人的家里人。
可这难度就太大了,而且人手也不够。熟面孔不好动,生面孔不好找,宁翘也不太愿意将邀月堂里的人牵扯太多。信息太庞杂,动静太大,反而不是好的。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宁翘才意识到,她能在府外用的人,还是太少了。
福晋能用蒙古人,科尔沁那边倒是许多人都在盛京。佟佳氏能用她自己娘家府上的人,便是李氏,也能用自己家里的人。
就是她这里,一直顾惜,不肯动用宁家的人。
而宁家也实在没有什么人手好用。
万事指望多尔衮,而多尔衮在这件事上,却似乎没有什么进展。
宁翘思忖,若是说与蒙古人有关,那难道又是福晋的手笔?这都是很像的。
若是能找到那个混进来的蒙古人就好了。
她喃喃出声,倒是叫乌喇嬷嬷几个听进心里去了。
乌喇嬷嬷还想用内务府的关系去找,宁翘却说不用:“这件事,不能用官面上的人去查。得找个万分关心这事进展的人去查。要找个比咱们都着急的一块儿查,查深了,背后的人察觉了,说不准就有动静了。”
乌喇嬷嬷听完若有所思。
倒是烟雨问道:“哪还能有比咱们更着急的人呢?”
宁翘含笑道:“大格格转年就十一了,你说说,还能有谁比咱们更着急呢?”
大格格的事情,传遍了盛京八旗贵族的圈子。
再加上之前在宫里那样一闹,怕是消息再不灵通的人家也都知道了。
哪怕皇后为着美化了几句,可大格格不友爱隔母妹妹是事实,再是改了,人家私底下也要掂量一下,怕娶回去的是个只顾着自己感受,不顾及家族利益的。
大格格这样的身份,出嫁的时候必得晋封,也不可能去普通人家府里做福晋,肯定是往高了挑的。既要承担人家一族的兴衰,谁家敢要这样的媳妇呢?
要不把大格格的事给好好的圆过去,只怕大格格的婚事就只能落在蒙古那边了。
看佟佳氏的意思,八成是不乐意的。
若真是有人在后头教唆怂恿,只怕佟佳氏是头一个想要把这人抓出来的。
不过,具体如何,宁翘还是要试探一下的。不然人家暗地里达成了协议,她这里去横叉一杠子,那就不美了。
宁翘心中有了打算,乌喇嬷嬷并几个丫头那里就不动了。免得动作频繁叫人察觉,反而受制。
-
四阿哥和二格格的性子着实是活泼得很。
吃饱了睡好了就是怎么都坐不住的。
这才半岁不到,就成天闹着要出去玩。
三阿哥大一岁,更是在屋里待不住,若不是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拘着,巴不得天天在外头玩,都不想进屋了。
要说也是养得好,这三个从出生到现在都不曾病过,能吃能睡的。
那接连好几场大雪,大人都是要扛不住的,东院和正院都病倒了,她们邀月堂和养云斋这里什么事都没有。